“什麼?”紫戀神智渙散,呆呆問道。隨即她反應過來,不安的轉頭看向床頭雕刻的百子千孫圖,底氣不太足的放聲道,“當……當然!”

“是嗎?”原以為他會大發雷霆,但他沒有。龍衡的臉色很難看,但他僅是低喃一句,便從她身上移開,往內一滾,無力的埋身於靠牆一邊的被褥裏。

警報解除了嗎?

紫戀抬起頭,小心的左看看右看看,再看看一動不動的龍衡,輕手輕腳的翻身下床去。

“不許走。”龍衡悶悶的聲音從被子底下傳來,定住了她的動作。

他不會又反悔了吧,和那天晚上一樣?紫戀心驚,隨手抓起手邊的枕頭,打算在他撲過來之時和他拚個魚死網破。

“你睡外麵,我睡裏麵,這是我最大的讓步。”龍衡從被子裏露出頭,麵無表情道。

什麼?什……什麼叫……她睡外麵,他睡裏麵?要是他三更半夜獸性大發把她壓倒怎麼辦?她才不要冒這個險。手裏的枕頭抓緊,腳再往下挪一挪。

“憑你的姿色,你以為本侯看得上你麼?剛才不過是和你玩玩罷了。”龍衡麵露鄙夷道,“我不過是看在你是軒兒的人,以防你背著他招蜂引蝶,晚上把你留在身邊看著你,免得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出來。”

MD,到底是誰做的見不得人的勾當比較多?紫戀真想破口大罵,但懼於龍衡的惡勢力,她忍了。但是這張床……誰知道睡過多少女人,她才不要睡!惡心!

“放心好了,這個房間是本侯的臥室,除了我娘、你和掃撒丫鬟,從未有別的女人進駐過,床單也是新換的,幹淨得很。不會叫你惡心的。”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龍衡淡淡道。

幽幽轉醒。

紫戀茫然望著頭上那片青色帳頂--不是自己已經爛熟了的白色。片刻之後,她才想起自己是身在龍衡的臥房之中。

動動身體,發現腰部以下腳踝以上十分沉重。果然,那條手臂又霸道的橫過她的腰肢,將她緊緊鎖扣在他結實寬敞的溫暖胸膛裏,而那條腿,也照老樣子壓在她的雙腿之上,使她動彈不得。往地下掃一眼,不意外的看到昨晚蓋在她身上的被子再次現身於地下。

連驚異的力量都省了,紫戀習慣性的掀開被子一角進行每早例行的檢查--很好,衣服都在身上,身體也沒有任何的不適感。收回手,蜷進被子裏,背往後拱一拱,再拱一拱,把你拱出被子外,不怕你不醒!

腰上的力量如意料中的消失,溫暖也隨之遠去。一股冷風灌進被子裏,紫戀不由打了個寒戰,柔軟的錦被馬上將她包得緊緊的,溫暖回歸。

很輕很輕的腳步聲、穿衣聲、開門聲。

不一會,一切又回歸寧靜。

紫戀將自己裹在被子裏,咬著被角思考著幾天來她一直參不透的問題。

自從一個月前的那個晚上龍衡威脅她如果不服從他的命令他就狠狠地吻她,叫她把前天吃得都吐出來,而且以後什麼都吃不下後,她委屈的抱著枕頭裹著被子縮進床的一角,在惴惴不安中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她發見身旁躺了一個龍軒以外的男人,而自己正緊緊依偎在他的懷抱裏。她頓時一警,睡意全消,條件反射的抬起右腳便使勁往後一踹--

還好龍衡是睡在內側,她的偷襲隻讓他背部撞到了牆壁而已,沒有多大傷害。不過那個男人被震醒後看她的眼神倒是殺傷力十足,害她以為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

而後,日子就這樣重複著。龍衡強烈要求她和他同睡,她屈服於他的惡勢力,在枕頭底下藏了一把剪刀便每晚乖乖爬上了床裹緊被子占據床角一動不動。但每天早上起來,她都會在龍衡寬廣的胸膛裏找到自己的身體,繼而一腳後踢。幾天下來龍衡也學乖了,他在她醒來之前便一腿壓了上去,將她謀殺他的企圖扼殺在萌芽狀態。

就這樣,兩個人成了蓋棉被純睡覺的同居室友。白天紫戀被雷道貼身相隨,晚上有龍衡看著,倒是真的將她的一舉一動都放在了掌控之中。而這紫戀,從一開始的夜不能寐到現在的酣然入眠,有時候甚至還能做幾個溫馨的小夢,也不得不再次感歎:習慣這東西,真的很可怕。

她想不通,龍衡把她留在身邊到是底想幹什麼?為了不許她到處勾引男人?這個理由傻子都不會信。軒院煜楓那麼老實的孩子,才不會跟她有任何曖昧,府裏別的男人就更不敢了。還有,這麼久了,父親大人上哪裏去了,竟然沒有來找她,他也忌憚龍衡的勢力嗎?不至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