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進敲門,報上自家名號,得到柯慕賢的允許後推門進入。原來,這裏是柯慕賢的書房,芸槿暫時也停放在這裏。
司徒明鏡跟在他身後進去,走了幾步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握在單進手心裏。稍微使點力想把手收回來,不料單進握得更緊了。盯著他的後腦勺看了幾秒鍾,司徒明鏡宣告放棄,乖乖的任他把自己帶到他的老師麵前。
看到相攜而來的一對少男少女,柯慕賢沒有表現出很驚訝的樣子。他微笑著看了一眼單進,繼而把目光停留在司徒明鏡身上。麵對這位名人,司徒明鏡雖然對有些膽怯但還是很勇敢的抬起眼和他對視。對視一會,柯慕賢別過頭摸著胡子嗬嗬笑起來:“這位便是司徒六小姐吧?進兒經常在我麵前提到你呢!”
司徒明鏡受寵若驚,連忙答道:“柯先生過獎了。您學識淵博,為人大度,謙和有禮,明鏡久仰您的大名,早想來前拜謁。單公子常在我耳邊講起您的好,今日得了這個機會,實在是明鏡的大幸呢!”
“進兒說得不錯,小丫頭果真伶俐。”柯慕賢笑得更加慈祥。司徒明鏡在他眼裏看到了滿意?他轉向單進,說道,“說吧,有什麼要緊事,這個時候來找我?”
“這個——”單進彎腰作一個揖,這是建祥國平民間最大的禮儀,“學生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先生能夠把學生的名字加到詩會的名單裏。”
“哦?”柯慕賢眯了眯眼,“幾個月前問你你便說今年要專心預備明年的大考,為何臨時變卦?”眼光一轉,又到司徒明鏡身上,“是為了那盆芸槿?”
先生何其聰明睿智,早料到他會遲早會猜到自己的意圖,單進也不隱瞞:“正是。”
“為何?”
“這芸槿是鏡子的娘的最愛。見了芸槿鏡子便如同見了娘親一般。鏡子想念母親,徒兒一定要為她做些什麼。”
“你對這個丫頭的心為師可以理解。但是,作為堂堂男子漢,你怎能食言?”
“這個……”
“算了,還是不要了。”突然覺得自己好幼稚。雖是睹物思人,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梅花雖美,卻遠不可能成為媽媽的替代品。自己一時興起,還要勞煩別人。況且自己不可能一輩子留在司徒府,更不可能把那花走到哪帶到哪,媽媽卻會永遠留在心中。既然如此,要它作甚?不如就讓它跟著有緣人走吧!
詩會馬上就要開始,有人來提醒作為主評委的柯慕賢上場。單進還想再說什麼,司徒明鏡捂住他的嘴向柯慕賢道別把他拉回座位。
“太不公平了!為什麼以前我參賽時獎品都那麼普通,今年我退出,獎品就換成芸槿花了?”坐回原位,單進憤憤道。
“該是你的始終會是你的。”司徒明鏡往他嘴裏塞一把去好皮的瓜子,自己擦幹眼淚,繼續看比賽。單進見她如此,大略猜到一些,但看她已經恢複過來,不舍得舊事重提,惹她傷心,便安安靜靜坐著嚼瓜子,心裏卻已經打好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