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清晨,還有一點春寒料峭的感覺。太陽剛剛升起,小鳥們在枝頭興奮地唱著歌,司徒明鏡小院的丫頭們紛紛起床開始活動。受到司徒明鏡的影響,這裏的丫頭們大都比其它院裏的人起得晚睡得早。有些人羨慕這樣舒適的生活,削尖了腦袋想往裏擠,又有些人覺得跟著這樣不受寵的小姐撈不到好處,擠破頭要出去。這些都是題外話。
這天早上,一個小丫頭照例去小院旁邊的小溪裏打水。這個小院是司徒明鏡的生母在對一切絕望後住的地方,遠離塵世,清淨無比。但有時候,清不清淨是人來決定的。至少莫初鏡住在這裏的時候就不清淨。
想當年,莫初鏡選擇這裏除了安靜這個因素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小院旁邊有一條橫穿司徒府的比較深的小溪,溪水清澈,煮沸了泡茶喝更是一種絕妙的享受。司徒明鏡三歲時偶然喝了一次這溪水煮的茶就被這純淨甘甜的味道迷住了,言明每天早上醒來都要喝一杯。所以奶媽幹脆安排了兩個小丫頭,一個負責每天早上來此打水,另一個負責煮好茶等小姐睡醒了喝。
且看小丫頭剛把桶投進溪裏裝了半桶水想提回來,就聽見“嘩”的一聲緊接著看到一個黑黑的人頭從水裏冒了出來。
“啊——”小丫頭大叫,拔腿就跑,桶都不管了。
叫聲之尖銳,不僅嚇懵了水麵上的人頭,也使院裏的人們驚得身子猛地抖了一抖,紛紛往叫聲的發源處趕來。沒走幾步,隻見迎麵跑來一個麵色慘白、花容失色的小丫頭,正是剛才那聲慘叫的製造者。
見到同類,小丫頭剛才由於過度驚嚇沒及時流下的淚水頓時開了閘似的滾滾的往外流,一邊大叫著快關門一邊撲進幾個跟她要好的丫鬟懷裏開始嚎啕大哭,大夥怎麼勸也勸不住。涕淚橫流了老半天,弄髒了不下於十條手帕之後,她才一邊打著嗝一邊抽抽噎噎的說道:“鬼,有鬼!”
一語既出,像平地驚起一聲雷。院裏的奴仆們又驚又怕,紛紛問她:
“鬼!鬼在哪裏?別嚇我!”
“真的有鬼?你不會是閑的無聊嚇唬我們玩吧?”
“青天白日的,怎麼可能有鬼出沒?在太陽下他會魂飛魄散的!”
……
“真,真的”,小丫頭還在打嗝,三兩個字一頓的說道:“水鬼,我親眼看到的。他的頭有這麼大。”兩隻手比一比,畫出一個比成熟的南瓜還大的介於圓形與橢圓形之間的形狀,“聲音陰沉沉的,一聽就知道肯定幾百年沒吸陽氣了。”
“啊?”眾人開始相信,膽小的已經開始發抖。
“怎,怎麼辦?”
”大白天的也有鬼出沒,咱們沒個活頭了!嗚嗚……“
這時,有人爆出一個更驚人的料:“聽人說咱們小院以前也鬧過鬼。據說幾十年前府裏的一位夫人偷人被發現了,就被關在這裏等候發落。不想當天晚上她就趁守衛換班之際跑出去投河自盡了。此後晚上便經常聽到院子裏傳出嗚嗚的哭聲,後人便說是那位夫人陰魂不散。”講完故事再加上一句,“你們沒發覺嗎?平日裏院子裏的風都吹得邪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