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蒙蒙細雨,我走在回寢室的路上。走到一棵大樹旁時,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將一個白色的信封塞到一個郵箱裏。又看了看附近是否有人,我連忙躲到樹後,確信它能遮住我後,才繼續看他。
所幸,他的確沒看見我。當他從大樹旁路過時,那棱角分明的側臉,分明就是他!
我待他走遠後,依靠在樹上,想他那白色信封裏究竟裝了什麼。
我走到郵箱那裏,四處掃視,尋找著他放信的那個信箱。最終,我的目光停留在了我的信箱上,雖然我不敢相信他會給我寫信,但我還是滿懷期待地打開了信箱。那白色信封竟安靜地躺在裏麵!鬼使神差,我取出那信封。
信裏寥寥數語,卻道盡情誼。我心裏的興奮完全覆蓋了懷疑,這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情書,還是我朝暮所思的那個男孩。
我心虛地看看周圍,然後將那封信揣到衣兜裏。回到宿舍後,我將那封信拿出來,又細細看了一遍,心中的激動更加難捺。
可我從未想過那個信箱前使用者是莫淺,若是我想一下的話,或許便會知道那是給她的。可惜我沒有。所以在拿到情書的第二天,楊奇就把我堵在了食堂門口。我沒有等來滿心期待的告白,他手插在褲兜裏,頗有居高臨下的意味:“同學,你是不是收到了一封信?”我點了點頭,心裏疑惑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從未想到,他接下來的話猶如一盆涼水淋在我的身上,讓人從裏涼到心中:“那封信是我給莫淺的,同學請你不要誤會我……”然後他說了什麼我都沒聽清楚了,我隻覺得我的大腦一片混沌,什麼也聽不進去。
原來,那落筆時的溫柔,收筆時的不舍都不是屬於我的。可我能說什麼?一切都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初次見到他,是在一輛公交車上。那時,車上人很多,我的腳又受了傷。可有座位的人大多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看不見。唯獨楊奇不同,他不僅起身讓座,還把我小心扶到座位上。或許,命運就是那樣,可以讓一個人無心的舉動落入另一個人的心裏。所以,那一刻我喜歡上了他,不管你們相不相信一見鍾情的說法。
我知道不能哭,我不能那麼軟弱,要知道我不是他世界裏的女主,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為我撐著。我勉強勾起嘴角:“那我把它拿給你。”我轉身的那刻聽見他的道歉:“對不起。”我想告訴他沒關係,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把信裝在信封裏,放到他的手中。我抬起頭看他,他已褪去稚氣,眉宇之間多了幾分英氣。他突然將目光投向我,我想我的臉一定紅透了,不然怎麼會感覺火辣辣的。
莫淺穿著過膝白裙,及腰的烏發被她放了下來。遠遠地站在一邊,一陣微風拂過,撩起她的長發。嘖嘖,果然是個美人,我默歎道。
她突然微笑著看向我,我心虛地將頭轉到另一邊。嗬嗬,我一見到她就會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還敢和她一樣的微笑?別開玩笑了,就是讓我看她一眼,我也會很愧疚的。
看著莫淺和楊奇走在一起,身邊不少的學生都在感歎:“咿呀呀,最萌身高差!”蘇銘夏,看看,那才叫郎才女貌,別總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慢慢地蹲在地上,眼淚竟然沒有落下來。眼前出現一雙白色運動鞋,我順著鞋子望上去,一個麵無表情的男孩站在了我的麵前。或許是我擋了他的路吧。想到這,我向左邊挪了挪,怎料他依舊站在那裏,連姿勢都沒變。
不已:“給。”我看著他手中的紙巾,心裏還是有點慰藉。原來我沒有擋他的道,他是來給我送紙巾的。
大抵是見我太可憐了吧,這麼需要人安慰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在身邊。他依舊冷冷的站在那裏看著我:“我叫葉卓。”我慌忙用紙在臉上抹了幾下,站起來,伸出手,說:“我是蘇銘夏。很高興認識你。”他瞥了我一眼:“貌似你現在非常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