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思緒從回憶拉回到現實後,葉碧寧就看見了梁修宛如黑寶石的雙眼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嚇!怎麼後腦勺也長眼睛了?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葉碧寧,幾秒後就陷入了無盡的窘迫。
“呃,那個……”
“明天開始照常訓練,之後的具體安排,看你表現。”梁修不等她說完,就強行打斷,然後又轉過身去了,搞得少女好不尷尬。
除了對著他吐吐舌頭伸伸爪,也沒什麼能做的,而且具體安排是什麼?那種每次話說一半的習慣,不管幾次都讓人覺得不自在。
籠罩在不詳預感中的葉碧寧隻得把頭埋在枕頭裏。
“在一起待得越久,就越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明明說了隻把她當打發時間的道具,卻如良師益友一般對待她;明明總是在細節上糾結個不停,一到大事卻雷厲風行出手果斷精準;明明笑起來很好看,卻總是麵無表情。
明明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卻總在奇怪的地方上暴走……
……
第二天清晨,已經趕回鍾府的鍾禦風馬上就被叫去了書房。
一見麵,鍾臨風劈頭蓋臉地就問關於梁修的事,以及為什麼不提前向他報告。
鍾禦風隻好苦笑著把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說。
原來,當時是幾個盜竊團夥的孩子想要偷那少年和少女的錢包,可卻被輕易識破了。那時的少年似乎打算借著這事恐嚇幾個小鬼取樂,結果被他們撞見誤以為少年以大欺小,就想教訓一下他。
結果就如少年所言,那落英派的精英弟子幾個起落就被少年摁在地上摩擦。等解除誤會以後,兩人竟發現自己的錢包都被剛救下的小鬼擼走了。他出來為了行動效率,隻有自己一個人,這下不止是柳默的傷藥費是少年出的,就連他回來的盤纏都是把隨身的武器當掉後換的。——那少年似乎很想看他出糗的樣子,所以他們錢包被偷時都沒出聲提醒。
可他們當時說代替柳默來鍾家助陣,他也當隻是說說,畢竟兩人都沒問是哪個鍾家就離開了。不誠想兩人真的早他一天到了這兒。
話說到這,事情也就差不多全明白了。這搞得鍾臨風是哭也哭不得笑也笑不得。二弟見大哥表情古怪也是擔心,可鍾臨風怎麼會說人家剛到的第一天就差點把他和府裏第一高手白嶽老管家哢嚓了。
不過這麼一來,他對鍾家拿下五族試劍會首名的期望值也是大了幾分。
聽說這回大家找的助拳武者都是周圍各大門派相熟的人中豪傑,可大抵也就如柳默這般水準,目前唯一曝光找來上位種族幫忙的也就隻有蘇家,而且那人是不知道第幾代的血統了,還貌似是個準真君,二十歲左右的年華,處在上位種族三十級關口的修為停滯期,尚且無法使用壓迫領域,恐怕真打起來,白嶽老管家和他勝負也隻是在五五之數。
要知道,前期的高速成長隻出現在憑自己的能力完成轉生的初代上位種族身上,而一般的上位種族沒有轉生一說,也就不會出現修為倒退重修的情況,雖然三十級之前進展仍然比普通人快,也快的有限。
這樣一來幾方的差距便是極小了。而有了這黑衣少年,隻要之前的五族族人比試得分不是太難看,他們便是增加了大大的勝算。
想到這裏,他便迫不及待地要去再見一見那少年。
腳步剛踏出去,手還沒碰著書房的門,他突然停住了。
轉身問道:“二弟,你可知這少年……這少年姓甚名誰?”他支支吾吾總算說出口了,卻是緊張到多了一股不屬於武人的酸腐味兒,可見這問題問的有多尷尬。
鍾禦風也是瞪大了眼睛看了自己一向嚴謹的大哥,然後哭笑不得:“當時柳默的傷勢說來輕巧那是你沒在場見過啊,我哪有時間問這個!再說那時他們也沒問我鍾家在哪就走了,我也沒當回事。大哥你都沒問問人家是誰就敢留他們?”
哪是我留他們?!可打也打不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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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下人的講述,那兩人一早就來到了府中專屬的演武校場。
當他們匆匆忙忙趕到演武校場後,就看到了這樣一番情景——
長年一身黑色練功服罩身的少年雙手各持著一柄【兵鴉】,厚重樸實的長方形劍鞘還聯結在其上。
正反各自握著的長短兵鴉上,兩塊磨盤大的重石被鞘身平舉著,竟是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