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手術室氣氛比外麵還要嚴肅。
“心跳停止！”一個醫生大喊，用力擠壓著劉灝的心髒！
“注射腎上腺素！”
“是！”
“血壓已經為零！”
“加倍注射腎上腺素！”
仿佛一場黑白的無聲電影，焦急緊張的醫生們使用著各種早已常備在病房裏的搶救設備，心電圖監護器持續地發出尖銳的鳴叫聲，劉棟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如同睡去了一般，一隻被輸液針頭紮得密密麻麻全是針眼的左手無力地從床側滑落。
“心髒按摩無效！”
擠壓劉棟心髒的醫生額頭滿是汗水，心電圖監護器依舊出現的是直直的線條。
“用電擊！”一個醫生大喊，護士立刻將已經準備好的電擊板交給他，醫生拿起電擊板。
“砰——！”
劉棟的身體高高彈起。
“加大電流！”醫生急喊。“砰———！！”
劉棟的身體再次高高彈起來，又無力地落下。
“電流再加大！”“砰——————！！！”
像鬆軟的布偶，劉棟單薄的身子被高高地吸起，然後，重重無力地跌回去。心電圖監護器“嘀——”地尖叫，一條直線，沒有任何心跳的一條直線……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慢步向安若薇走來，聲音如棉絮般斷斷續續地飄進她的耳中。
“……”安若薇緩慢地側了側頭，仿佛想要聽清楚醫生在說些什麼，她的眼睛呆滯而空茫。
劉灝閉了閉眼睛，將視線轉回到安若薇身上，卻見她癡癡地站著，好像在凝神傾聽著什麼。
“……”她幹裂的嘴唇低低地喃語著，眼神溫柔而空洞。
“若薇。”劉灝心中痛極，想起奶奶過世時，她那晚恍惚狂亂的神情和所有的病發症。
“……”細細的低語聲，她好像在對著某個隱形人說話，聲音細碎輕柔，臉上竟隱隱綻放出笑容。
“若薇！”痛聲低喊，伸手想要將她擁住，有股涼意和恐懼在他的體內流淌開來，他寧可見她大哭出來，也好過這種神情飄忽的模樣。
“……”她怔怔地聽著，掙開劉灝的手臂，側耳聽著什麼，靜靜向手術室走去，她的腳步很輕，如夢遊般，邊走邊輕輕低語著。
“小灝，情況怎麼樣了？”隨後而來的幾人忙詢問，卻是在看到劉灝微微搖了搖頭。
“爸。”劉灝見自己的父親猛然後退幾步，趕忙叫出聲，誰能知道早上劉棟精神很好地和他們談話，卻沒人察覺是回光返照。
“外公…”邁著千金重的步伐，安若薇走進手術室，卻是在看到毫無血色的劉棟時，直接癱軟在地上大聲放哭。此刻的她在看到劉棟的那一刻，心髒就像被人割了一塊肉一樣，疼痛遍及全身，無名的痛苦讓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似乎唯有哭，才能讓她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