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微微亮,天際剛剛露出一抹暗淡的光。
秦牧早早的起床,隨意洗漱了一下,便扛根棍子拿把刀出門了。秦牧要去附近的山裏,砍些燒火用的柴火。
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不複以前那般硬朗,前兩年秦牧便接過爺爺手中的刀,獨自進山去砍柴。
這樣一砍就是幾年,除非外麵下雨或者遇上一些其他的原因,否則秦牧每天早上都會進山,大清早去,挑捆柴就回來,中間也不過花費兩個時辰,回來剛好趕上吃飯。
每天進山已經成了習慣,哪怕家裏的柴火積壓成堆,秦牧也會一天不落地去砍柴。村裏有一句老話說,衣服可以沒有,柴火必不可少。
進山之前,秦牧順便叫上了李勝,一直以來,都是李勝跟著他進山。
李勝一身淺藍色衣服,長相普通,說不上俊朗,但是很耐看。李勝家裏不是很寬裕,他的父親在他四歲那年因病去世,留下母親獨自撫養他長大成人。
俗話說窮人家的還早當家,和秦牧一樣,早早擔起了家裏的部分家務。
可能受單親家庭的影響,李勝的性子有些靦腆,話不多,總是帶著一絲羞澀。
天色不是很亮,視野有些模糊,路邊的野草生長的很是茂盛,一條半米寬小路在荒草間若隱若現。
山間濕氣很重,霧汽蒸騰,盤旋在林木上空,久久不散。大山隱入霧靄之中,露出一截尖尖的山頂,疑似聳入了天際。
“牧哥兒,我想和你說個事兒。”
突然,耳邊傳來李勝的聲音,聲音有點小,帶著一絲怯懦。
秦牧回過頭看去,隻見李勝的腮邊有些紅暈,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
“勝子,有事就直說,我們是兄弟,從小一起長大,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出來我們一起商量。”秦牧站定,對著李勝說道。
李勝聽到秦牧的話,穩了穩心神,定定地看向一旁,眼神閃爍,抱歉一笑,鼓起勇氣道:“牧哥兒,對不起,明天掏田螺我不去了。”
許是為那天答應的事,無法做到而感到一絲歉意。
秦牧不在意地一笑,為了讓李勝安心,隨意的問:“是家裏有事嗎?”
他家的情況,秦牧知根知底,父親不在,留下母親一個,如今這個時節,正是農忙的時候,李勝要去幫忙,這本是無可厚非的。
李勝連連點頭:“恩,東邊田裏的野草長出來了,我要去幫母親除草。”
“需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李勝連連擺手。
“好的,那明天我不叫你了,回頭,我給你送些過來。”
對於李勝家的情況,秦牧也無可奈何,孤兒寡母,人丁不旺,雖然想去幫點忙,但是人家不需要,他們也有著自己僅存的自尊,想要靠自己過活,秦牧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在其他方麵多照顧一下。
說完,秦牧拍了拍李勝的肩膀,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露汽很重,沾濕了衣裳。那比他略高的背影,在李勝眼裏卻是比山還有高大,雖然秦牧隻比他大一歲,處處卻像哥哥一般照顧他,知道他家的情況,懂他那點可憐的自尊,哪怕他家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這讓李勝很是感動,心裏充滿了感激。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秦牧和李勝便進了山裏。
這是天邊已經大亮,視野得到解放,周邊的事物清晰的映入眼底。
這裏是一片原始森林,沒有經過太多的砍伐,且經過無數年的生長,幾乎棵棵都是參天巨木。
巨木高大挺立,扶搖直上,高高聳立。樹頂寬大如蓋,遮天蔽日,副枝多而繁密,如一柄柄利劍,縱橫交錯。葉子多而雜,緊緊的挨擠成一團,將整個森林遮擋得密不漏風。
巨木之間,也殘存著一些矮小的灌木,枝葉繁多,鬱鬱蒼蒼,簇擁成一團,在大樹的餘蔭下求得生存。
樹林裏陰暗而寂靜,朦朧的光亮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縫隙照射進來。
地上鋪就了一層厚厚的枯葉,斷裂的樹木殘枝,隨處可見,秦牧他們要做的,僅僅是把這些枯死的樹枝拾攏來。稍大一些的枝丫就用刀砍開,然後堆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