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墨陽停留在安無欲麵前一丈遠處,任何話還沒有說,抽出斬念劍指著安無欲:“把月兒還給我。”
一見了他,她竟心生一股委屈之感。不同於對薑修的感覺,她一點都不恨他。又不似山崩地裂,沒有驚雷在腦中乍響,隻是很想靠近。
一動此念,她忽然心如刀絞,像是被什麼東西在一點點地蠶食著她的心。越想越疼,越疼越想。
控製不住自己躍下了馬車,奔向最近的一個士卒。士卒沒有注意到她的靠近,一個不留神,新月已跨上了馬。製止不住的,她胯下的馬已奔出了很遠。
心在作疼,眼裏泛著光。她看到安無欲和那個金色戎裝的男子爭執著什麼。近了,十五丈,十丈。他的容顏漸漸清晰,和想象中一模一樣。
“新月是我的沁王妃,不是你的月兒。才成婚不久,竟來向本王討新婚的妻子,明帝,說出去不怕天下人嗤笑你麼!”安無欲揚著眉,語氣滿是對新月的占有。
東方墨陽又逼近了他幾步,日光打在斬念劍上映射成森寒:“你用了卑鄙的手段捆她在身邊,說出去,被笑的人是你才對。”
他將劍高高舉起,劃了一道怪異的弧線。在即將劃出第二道的時候,安無欲打開了折扇。
“住手!”新月知道安無欲要幹什麼,扇子裏有一支穿雲箭,那是發兵的信號。
白衣的容顏,正是東方墨陽和薑修日思夜想的。
“月兒!”東方墨陽驅著馬靠近她,笑意綻開在眼角眉梢:“我來接你,跟我回去。”
而薑修則是欲言又止,甚至不敢接近她,隻是在一旁靜靜看著。
新月想不起來她和麵前這個男人之間有過任何交集,他的靠近,讓她唯恐避閃不及。她調轉馬頭走向安無欲,平靜下來之後心口不再那般疼痛了。
她的躲避,讓東方墨陽心碎,薑修和安無欲卻仿佛是見著了曙光,暗自欣喜。
新月側頭不去看東方墨陽,衝薑修道:“你是翊周的大皇子吧。如今又要故戲重演和墨靖的王聯手想滅曼羅麼。”
她一點都沒變。精致絕倫的五官,彰顯著英氣的眉,以及眼中有意無意透出來的狠勁。隻不過,現在她把冷漠狠心的一麵展現在了曾經真心相待的人麵前。真叫薑修心寒,直往後退了一步。
“你也好笑。我跟一個仇人之子回去做什麼?”話不重,但一出口,她變覺著尤其違心。仿佛是自己刻意在用話語傷害他一樣,心中又疼得一番抽搐。
她真的把自己忘了。東方墨陽之前一直不去相信,但今日他終於信服了。安無欲洗去了她的記憶,還顛倒了是非。如今,硬將她搶回來無濟於事,和曼羅硬碰硬也定會造成慘重的傷亡。
東方墨陽調轉了馬頭,朝安無欲和薑修一笑:“交戰那一日,不會太遠。”離去前,他留給了新月一張耐人尋味的笑顏。看得安無欲頓生不祥之感,也讓薑修一頭霧水。
他們之間不是有極深的感情麼,怎麼一個輕易忘記,一個輕易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