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方墨陽接近曼羅國界之時,接到了斷清風的來信。斷清風已和陸禦風聯手管理著清風樓與魅影會,情報收集的速度能力比起從前又上升了一大截。
大掌一下握皺了信紙,骨節作響間,縷縷黃色的粉末從指間流露出來。驟然射向“明月”的目光,讓她看了周身陡然一顫。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片秋葉,一下接受不了這樣濃烈的肅殺之氣而即將凋零。
“皇上,是什麼消息?”
“朕的月兒不會像你這般稱呼朕。你扮演得很好,像極了她。”東方墨陽一字一句,都像是從冰窖裏剛拿出來的,讓人覺著凍得慌。
胭脂的臉陰晴不定,眼神漂移著,半低著頭有些尷尬地笑道:“皇上在說什麼,月兒就是月兒,什麼像不像他人。”
下巴上貼上一個涼物,一抬眼,胭脂驚喝了一聲:“皇上這是做什麼?”
“看吧,月兒絕不會像你這般一驚一乍。你的形像極了她,但那分氣,是任憑誰都學不會的。”劍鞘滑落,映著寒芒的劍身貼上了胭脂細嫩的脖頸,血印乍現。
“你早就懷疑我了!”胭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顫抖著驚呼道。他懷疑她,所以與她相敬如賓,偶爾會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所以在新婚夜都沒有踏入喜房,選擇在書房窩了一夜。
“是。因為我對月兒,一靠近就有種特殊的感覺。而你,沒有。”東方墨陽控製著劍身往更深處陷去,胭脂驚恐地說不出話,淚珠子在眼眶中不停打轉,渾身沾沾發抖,像極了臨近崩潰的小鹿。
東方墨陽動容了,怔了一下。他的月兒是從來不會示弱的,他從未見過月兒臉上出現這樣的神情。淚眼楚楚,叫他不忍下手。他怎麼能對一個長得和明月一模一樣的女人下得去手。
收回斬念劍,拋給了胭脂一瓶藥:“斬念造成的傷沒有特製的藥是永不會愈合的,拿著藥,有多遠走多遠。”
胭脂咬著唇看著東方墨陽絕情的背影,指甲深深陷入了馬車車身。原以為,沁王會是這個世界上最令她迷戀的男子,沒想到一來到墨靖見了東方墨陽,這個想法完全被顛覆。
因為明月被擒的緣故,東方墨陽不得不提早對曼羅揮兵而下。到了曼羅邊境,還是折回墨靖了。
一路上,胭脂未曾離開。她被甩在隊伍的最後,卻固執地不肯離開。腳步一深一淺,一路都跟隨著。
龍嘯將這個情況傳達給了東方墨陽,東方墨陽沉寂了片刻,道:“罷了,隨她跟著吧。你派人盯著,別讓她做出通風報信或是危害我墨靖的事。”
在東方墨陽整頓兵馬欲出征的時日裏,新月一直躺在榻上,兩條腿的膕窩被兩個老東西打得不輕。那兩個老嫗一直跪著,沒有沁王的命令又不敢起來。而沁王又聽王妃的,王妃沒有讓她們起身的意向,所以那二人愣生生地挺著一把老骨頭在鵝卵石徑上跪了一夜。
新月一覺醒來,見安無欲守在身旁,手還搭在她的膝蓋上。她一醒便把他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