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那個新晉作家啊,是個神經病呢。”
“知道知道,你說他那未婚妻也是夠慘的了,唉。”
“要我說,最慘的還是那個警察。”
“唉,誰讓精神病殺人不犯法呢。”
“誒,昨天的頭條你看到了嗎…”
“看了,那個呀,嘻嘻嘻嘻…”
這個城市太大太空,每天都在發生著事不關己的事情,新聞的頭條一直都在變化。誰死了誰獲獎了都隻是新聞,都隻是談論的話題。
一句“好可惜”便能帶過別人的生死。
說起來很殘忍對嗎,可是我們哪有那麼多空閑去考量別人的生死。
在我奔跑在城市中時,我抬起頭看過那片一直被我忽略的天空。多麼諷刺,前幾天的雨季過去了,現在已經是晴空萬裏。
哭喊,尖叫,癱坐在地上的人群;閃光燈,麥克風,擁擠的記者。我奮力的擠進急診室的門,看到董依依呆滯的眼神。我躊躇著,“依依…”我試著開口叫了一聲。
她猛地抬頭,看到是我,大步走到我麵前,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
我沒有動,我知道這一刻她需要找一個人來發泄,那麼,這個人最好是我,也隻能是我。
“你為什麼要告發夏文藍,為什麼是夏文藍,為什麼是意謙,為什麼…你身邊的人,都不能好好活著…”她掩麵痛哭。
我的心又一次被刺痛,為什麼我身邊的人都不能好好活著。
我伸出手,卻沒敢碰觸她,“對不起。”我知道這句話有多麼空洞,但是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讓她不再恨我。
“有什麼可對不起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他是警察,他在做這一行時就該想到這一天。”許瀟雨怒視著麵前的崩潰女人,“你老公死了,你要做的不是在這裏怪罪一個與之根本無關的人,而是去好好安葬他。”
董依依茫然的抬頭,我心裏一軟,想要安慰她卻又被許瀟雨攔下,“我告訴你,人是夏文藍殺的,你要是真想一命抵一命,你就去把他殺了。這一切都不關林夢雪的事,她隻是以一個死者好友的身份來看你,而不是來做你的撒氣筒。”
我從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到底是從哪裏開始出問題的呢?如果我有時光機,我要回到哪一刻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呢。
夏文藍被醫生確診為精神分裂症。醫生說,他這病很難治愈。我想,他怕是要在精神病院過下半生了吧。
許瀟雨倒是看得開,他說這樣也好,就不用再去擔心他會不會做錯什麼事了。
我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個城市了,許瀟雨也沒有留我,因為他知道我不會留下了。這個城市留給我的記憶隻有痛苦。
其實早就該走了,公司在廣州開的分公司也正好需要人。我便匆匆填了表,因業績一直不錯,便被立刻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