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普通的住宅高層小區門口,寧清看著莫誠發的地址,確認了確實是這裏。
敲開門時是個麵相溫和的老太太,看來人非常陌生還是客氣的問:“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慕名而來像羅大夫求醫的,經京都軍總醫院莫誠推薦。”
老太太點點頭,衝裏麵喊到:“老頭子,找你看病的。”
寧清來之前以為會是一個仙風道骨穿著棉麻大褂的老神醫,沒想到會是麵前這個挺著突出的啤酒肚麵露笑容的老頭,活脫脫的像一個彌勒佛。
換了鞋進門,老太太問:“這位小姐喝什麼?”
“謝謝,我要水就行。”
那位羅老醫生左瞧瞧右瞧瞧,像是要在寧清臉上盯出花來:“你和莫誠那個小子,什麼關係?”
她和莫誠能有什麼關係,莫誠的小姨子?這也是心底說說,嘴裏還是客氣著:“我和莫誠是好朋友,他推薦我來的。”
那老頭摸著肚子想了想開口道:“嗯,好像不是你,莫誠那小子的媳婦兒是個活潑的小丫頭,你這丫頭太沉靜和她不太像。”
“是的,莫誠夫婦都同我是朋友,請問羅大夫這裏說話方便嗎?我今天主要是來找羅大夫看病,病情著實著急恕我冒昧。”寧清哪有心思在這裏閑扯,一顆心都想著有沒有救爺爺的辦法,若是還能淡定的坐著就不是她了。
“嗯,你隨我進書房吧,看你心急,一定也是不容易的病,脈案子帶了嗎?”
寧清忙點頭:“帶了,我爺爺不久前才診過脈,我特意帶來了。”
剛在書房坐下,羅老醫生翻開脈案子,突然雙眼一瞪,摸在肚子上的手的放下了。
“怎麼了?還有辦法治嗎?”寧清已經忍不住了,脫口而出。
“你回去吧。”羅大夫把脈案子遞過來,搖搖頭說。
寧清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哪怕隻是一點緩解的,您想想辦法好嗎?”
他擺擺手:“丫頭,不是我不想治,而是這位我以前都是看過的,你拿來的這個脈案子都是我寫的,早在上個月就有人帶我去給這位把過脈,內裏虛空,氣血鬱積,如今都用最好的中藥西藥吊著,麵上看不出,其實早就一副空殼,而且癌細胞已經擴散了,回天乏術。”
心口又是陣痛,刀裏攪著心尖肉似得痛的寧清說不出來話,隻能呆呆的拿著脈案子,怎麼出的羅大夫家門都不記得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站在大津陌生的街頭,一向注重自己形象的她像個孩子一樣蹲在街邊哽咽著放聲大哭。
她難過她心痛,她覺得自己在麵對死亡一點辦法也沒有,無力抵抗,她都沒辦法在麵對爺爺,繼續看著他慢慢衰落下去。
莫誠通知過她,癌細胞已經擴散了,化療隻會讓顧老爺子身體拖垮,然而就這樣下去,終究會有痛不欲生的那一天。
她沒有辦法想象,那個像天一樣支撐著自己世界的顧老爺子,在病床上飽受癌症的折磨,呻‖吟。那種病痛比出現在她身上更讓她難過,這突然來襲的一切,讓她猝不及防,讓她無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