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裏的人來說死亡隻是一個狀態,終有一天他們會重新站在這片土地——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森羅萬象無可動搖的規則。隻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種生死有命的想法慢慢改變,真正地開始重視生與死。
換做是以前,身邊的人以何種方式離去都不會讓楓感到多麼的悲傷,然而現在,他僅僅隻是看著熟悉的街景變成廢墟,都會感到一陣難言的惆悵。然而那所謂的以前他並不清楚是多久之前,硬要說的話,應該是在茜洛來到森羅萬象之前吧。
心髒的還是和以前一樣,即使經曆了那麼多災難,大家還是遵循規則,選擇了用雙手重建自己的家,不過也不排除某些人依舊“鋌而走險,頂風作案”。
楓這條街受損不嚴重,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人不會再消失,但那些正在發生的災難並不會因為法則的修複而停止,幾乎每一個人都在想,明天這裏又會變成什麼樣。
“真的結束了。”所有的這些顧慮其實都不如一件事重要,既然輪回已經結束了,那麼茜洛去哪裏了?按理來說,如果這一次她又死了,流淵不可能什麼都不做,那個男人可是很執著的,執著到差點連自身的存在都抹掉。
“什麼結束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楓一樣能依靠微薄的信息推斷出大概的情況 ,更多的是不明白這次動亂的真正緣由,他們隻清楚可能和茜洛有關,即使是那些熟悉的朋友,其實也並非每一次的重來都會相遇。
“沒什麼,”楓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隻是揮了揮手,這種事情根本沒有多說的必要,“隻是我找不到茜洛了,她不在我所能感知的範圍內。”就像徹底消失了,和那個流淵一起。如果真的是這種結局,他還真的無法接受,第一次因為他人的事情埋怨上天的不公。
“我覺得茜洛一定會和以前一樣,時候到了就會回來了。”也不知道這種話是誰給誰聽的,或許他們心裏已經隱約有了答案,隻是不肯接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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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茜洛隻是暫時離開了森羅萬象,回到了她原本的家裏,裏麵現在還是外出禁止,所以這種事真的讓人十分意外。其實茜洛自己也搞不明白,像很多次的輪回一樣,在時間回溯之後她就是在自己的房間醒過來的。
但這一次,她並沒有失去任何的記憶,唯一失去的就是在這裏一直生活下去的權利。她和其他人一樣感覺到了自己與外麵的世界,與真正的人類有何差別,那是一種難以演說的感覺,想要留在這裏,但覺得難以忍受周圍的一切。
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大概是她大部分的靈魂,組成現在的她的力量大部分都用來修複法則了,她失去了在這裏生活的權利。
想到這裏茜洛有些悵然若失,但很快又笑了起來,畢竟現在早就不用糾結這種事情了,她還有能回去的地方,還有必須要去找的人。
隻不過在回去之前,茜洛還有一件事必須完成。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重複了多久,過了多少年,唯一確定的是,不是她被父母拋棄,而是她拋棄了自己的父母,在踏入森羅萬象的那一刻起,早已沒有再見麵的機會了。
“對不起,我回來了。”花了些時間尋找埋葬父母的墓園,看著在黑白相片的微笑的兩人,除了苦笑以外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淚。關於雙親的記憶實在太過久遠也太過淡薄,而且她並非是自己想起來的,而是作為“旁觀者”,觀看了這些記憶。
它們在龐大而複雜的回憶裏,隻占據很小的空間,都是平淡而細碎的日常,最容易遺忘,卻又會在不經意間想起來,不會從記憶裏徹底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