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流淵怎麼樣了,因為照顧到她而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因為她的原因隻能被動地防守,聽不到他的聲音,身上的傷口也沒有經過任何處理,這樣下去他們都會死在這裏吧,會死在這裏,死……不要!還不想死!
複雜激蕩的感情讓茜洛顫抖著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到周圍早已經化為一片火海,洶湧的氣浪肆無忌憚地湧來,模糊的人影在火焰的另一頭晃動,明明一切都模糊不清,眼睛也因疼痛而流下眼淚,可她還是不願意閉上,有種不安的感覺,胸口異常的躁動……
“嘖,為什麼還不死啊。”
作為同夥的東見月自然也受到攻擊,隻是比起流淵他的情況要好很多,一個人要更加的遊刃有餘,而他之所以沒有離開,而是在等,等流淵堅持不住的那一刻,然而對方的堅韌真的出乎意料,如果換做是他……
“這樣的人果然不應該存在才對!”
“!!!”茜洛忽然劇烈顫抖了起來,流淵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她的異常,不由得低頭去看她,然後在那雙不安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結果下一秒就被用力地推開!讓他猝不及防的事情還不止如此,幾乎在那個瞬間,不知是來自誰的攻擊直接將她整個人貫穿。
“……”
時間好像在那一刻就停止了,將倒下的茜洛接住後,流淵的意識還有點跟不上眼前的狀況——剛剛發生了什麼,是誰幹的,連他也沒法預料到的攻擊,為什麼茜洛會知道……還有,她死了,生命消逝得倉促又意外。
這是流淵第一次見證人類的死亡,也是察覺到那些人盡皆知的道理得到驗證的時候會有多麼的深刻——不能理解,既然能先他一步察覺到危險,但卻又如此輕易地死去,這好奇怪,這到底算是強大還是弱小。
“沒事,沒事的茜洛,我說過會保護你,那麼就絕對會信守諾言,”流淵將茜洛抱起,微微低垂著頭,近乎神經質般自言自語,“一定能和你一起活下去的,那一天不會太久,你稍微休息一下,剩下的都交給我處理。”
“那麼首先,”流淵抬起頭,以往的深棕色眼眸變得血紅,唇邊揚起了扭曲的笑,“先把礙事的家夥全部殺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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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快停下!”
一同闖進身體裏的不僅是記憶,還有那時真實存在的感情與知覺,龐大而複雜內容讓現在的茜洛幾乎崩潰,淚眼朦朧中她看到的依舊是朝她舉起劍的流淵,好像能理解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失敗了對吧?”
費盡心機來到法則之塔將森羅萬象的時間倒轉,可即使重來他還是失敗了,再次重來再次失敗,從最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多久了,不被影響的現實時間已經過去多少年了,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究竟是哪裏出問題了。
現實和遊戲不同,就算時間倒流了,命運的軌跡卻也不會隻沿著一條道路前進,每一次每一次的輪回都會出現新的選擇,最終越來越混亂,和最初的軌跡偏離得越來越遠,現在的茜洛已經不能像最開始那樣,將一切拋棄義無反顧地選擇流淵,阻礙著他們的其實一直都是自己。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就因為她讓流淵一個人痛苦了那麼多年,已經任性夠了吧。茜洛閉上了眼睛,看過太過因為自己而讓流淵努力白費的瞬間,她已經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如果他希望親手殺掉她的話……
“不是你的錯,”流淵最終站在了茜洛麵前,縱然在混亂中,幾乎出於本能地開口回答,“是累積的記憶太少了,下一次隻要能記得你我就贏了,下一次絕對會保護好你的,茜洛你已經很累了,稍微休息一下吧,剩下的就全部交給我來處理。”
流淵將白銀慢慢舉起,鋒利的刀刃隱約倒影著茜洛的臉,她閉上眼睛,等待終焉到來。
“鏘——!”
“你真的想死嗎。”
有人打斷了這一切,茜洛睜開眼,看到東見月擋在自己麵前,因為背對著她而看不見表情,但他對麵的流淵表情越發的陰沉,一言不發。
“剛剛你還說拯救這一切,怎麼現在就放棄了。”東見月並非想要鼓勵茜洛,讓她重新振作起來,他對其他人的死活更是毫不在意,但是他很清楚的就是自己不想她死。這聽上去很搞笑,畢竟在最開始殺掉她的人就是他。
“東見月。”茜洛叫他的名字,那些記憶告訴她,現在的自己沒有辦法,她太弱小了。
“這家夥說你變了,他對你來說不再是唯一,”東見月似乎笑了,不過是那種略帶嘲諷的笑,“真是愚蠢啊,重複了那麼多次,你有愛上過其他人嗎。”即使大家都失去了記憶,即使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點,唯有這一點始終沒有改變,依舊如此令他嫉妒。
“為什麼你會……”話語戛然而止,這裏應該隻有擁有戒指的人才能進來,流淵還有另外一枚戒指就算了,為什麼連東見月也可以,還是說現在誰都能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