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所有的故地重遊都會讓人身心愉悅,可以的話茜洛真的不想再回到這裏,況且無論從什麼角度看,現在的情況都很糟糕,糟糕到她無法形容。已經到了即使腦子不間斷地思考也沒有辦法的程度。
誰來告訴她,要怎麼做才能讓這兩個瘋狂冒殺氣的家夥冷靜下來?
“不可以打架。”思考到最後卻隻能說出最孱弱的一句話,茜洛說完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雖然抓住流淵的手臂,可真要攔的話是絕對攔不住的,希望他能給點麵子,意識到她的難處。
“沒事的,這不是打架,”流淵反握住茜洛的手,笑容爽朗明媚,在昏暗的天空下恍若一道陽光般耀眼,他說道:“不用擔心我的,我隻是去殺了他,花不了多少時間的,等會就帶你回去。”
——她不是那個意思啊……
“花不了多少時間?你還真敢說啊。”被惡意挑釁了東見月的表情也不見絲毫變化,目光輕描淡寫地略過流淵,然後停在了茜洛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東見月那雙深邃混沌的眼眸好像有點冷。
“應該,不是錯覺才對……”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總之茜洛後知後覺地鬆了手,然後又收到了一對冷眼。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的意思是,這樣下去真的沒有問題嗎,要是我沒有完成卡片上的要求,會出事的吧。”
“你不相信我?”開始的時候流淵確實有擔心過這個問題,還因此威脅過時越,畢竟他對這些真的很不在行。隻不過這些在看見東見月之後就都無所謂了,既然已經見到罪魁禍首,那還是親手解決比較安心。
“不是,我……”
“即使你不相信我,那你也相信他啊,”流淵看向東見月,露出了一個很微妙的笑容,“雖說是敵人,但這家夥的想法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老對手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的了,多沒意思。”
“呃……”茜洛很想問流淵他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內心有個聲音告訴她現在還是不要多嘴,不然氣氛會更加尷尬,某些早已如履薄冰的東西也會頃刻間分崩離析。她在害怕,猝不及防的改變是否會奪走她不想再失去的。
“我希望你能來這邊,留在這裏,”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是人類難以預料的,誰都不清楚東見月是被流淵哪句話刺激到了,居然就這麼直白地開口,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茜洛,“不,應該說是留在我身邊。”
“我沒有辦法給這種感情用某個詞語去概括,因為那不僅僅是屬於現在的我,”東見月把視線轉回流淵身上,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究竟是想保護還是想要毀掉,我自己也很矛盾,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想得到,完完整整的,無論是身還是心。”
“……嗯?”流淵回過頭去,茜洛人已經不見了。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困擾,但最後隻是笑笑並沒有立刻追過去,“看吧,你把她給嚇跑了,拒絕的意味已經這麼明顯,你就不要繼續糾纏了,早點放棄吧。”
“這句話還給你,她跟在誰身邊才最危險,你比誰都要清楚。”東見月不為所動,淡淡地開口,“我已經察覺到了,那你又是怎麼想的。”
流淵沒有說話,隻是用行動代替了回答,白銀朝著東見月狠狠地劈下,淩厲的劍氣席卷周邊的一切,有種執迷不悟的意味在裏麵。
“看來你的想法和我一樣。”東見月笑了,兩人的戰鬥一觸即發。
那邊已經打起來,而茜洛這邊則是一個勁地逃,雖然臨戰逃脫非常的慫,可那時候真的就控製不住自己。是什麼意思呢,東見月的那番話。可以聯想的實在是太多,讓頭腦跟著變得混沌。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下了來,然而悲劇的就是茜洛跑到了郊外,當黑夜來臨卻不在人群中,很容易就會被盯上的,被這裏的“怪物”。也不知道那個厄運遊戲怎麼樣了,在東見月出現之後虛擬人偶就悄然消失。
“轟——!”
那種玩意真的說來就來,茜洛都還沒有心理準備腳下的土地就被掀起,連同土地將她整個人拋向半空,借著零星的光亮,茜洛看見大地出現了一個漆黑的洞穴。仔細看的話其實是一張嘴,一張不明生物的嘴,周圍遍布這細密鋒利的牙齒,將土壤碎石全部嚼成粉末。
“我就那麼一點肉,你不要張那麼大的嘴啊。”茜洛簡直無話可說,半空中想著要怎麼自救的時候,下方銀光一閃,刺耳的嚎叫聲過後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