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吧。
先說出口的確實是茜洛,但她敢肯定東見月肯定是誤會了什麼,因為自從他過來與她同乘一匹馬之後,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當然,指的不是那種物理上的距離,而是他的態度。
之前態度一直不鹹不淡,不排斥但也沒有要深交的意思,然而現在不同,要形容的話,大概可以用敞開心扉來形容。不過這一切來得都很莫名其妙,茜洛想到自己那句話的意思應該是沒有把中心思想表達清楚。
——這裏可是荒山野嶺,你一個人太危險,還是先和我們到有人的地方去,所以,一起走吧。
說真的,茜洛沒有要邀請東見月跟他們一起旅行的意思,而且還是一場看不到終點的旅行,根本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的行為,也就隻有茜洛跟流淵這兩個家夥會如此熱衷。
“那個,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茜洛繃緊了臉龐,她坐直了身子不讓自己靠上去,並且眼神不眨不眨地盯著前方,控製著不要回頭去看他。
“對啊,肯定是誤會了嘛,”早看東見月不爽的流淵在身旁陰陽怪氣地開口,眼角略顯諷刺地瞥向東他,“別自作多情了,茜洛不過是客氣地問一句而已,誰知道你會這麼不要臉地真的跟過來。”
“……”流淵你也沒有明白茜洛想表達什麼,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乎茜洛想傳達些什麼,他就是想諷刺東見月而已。“真的有那麼不爽嗎。”
“是不是真的隻是客氣話,還是本人最清楚,”東見月微微傾身,胸膛貼上了茜洛的後背,略略低頭在她耳邊問道:“所以你剛剛真的隻是在說客氣話,實際上根本一點都不想跟我同行嗎,阿淩。”
茜洛不想說話,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不顧一切將這兩個家夥拉下馬,然後暴打一頓。可惜她並沒有這個本事,所以這種事在心裏想想就好,付諸實際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比起那個,現在最重要的事難道不是找到落腳處嗎,”不能暴打,也不代表茜洛沒有辦法四兩撥千斤地將問題給拋出去,她不動聲色地掃了兩人一眼,“你們真要那麼糾結這種無聊問題,幹脆停下了好好爭辯一番怎麼樣?不過我是不會等你們的。”
“真是狡猾。”聞言,流淵也不再為難茜洛,他像是暫時忽略了東見月,專心致誌地趕路。東見月也沒有糾結那個問題,但茜洛看見他握著韁繩的手,微不可查地收緊了。
安靜下來後效率也沒見有多少提高,不過他們總算在天黑之前終於是找到了一所驛站,這一次不會再中途鬧鬼,可以安心地睡一覺。隻是,茜洛以為暴雨的天氣應該沒有多少人出行才對,但她想錯了,驛站裏人很多,而且隻剩下了一間房。
“……”三人相顧無言地站在房間門前,流淵挑了下眉梢,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地推門進去,茜洛怔愣了一下,跟著也就跑進去了。至於東見月,他是想拉住茜洛的,但想想不住這裏的話,好像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於是乎三人擠一間房,就是進來了也沒有話可以說,似乎可以沉默到世界末日。茜洛覺得自己心再大也沒有辦法跟兩個男人睡一間房,她張嘴像說些什麼,就被流淵打斷。
“什麼都不用說,你跟我睡床,他睡地板。”
“認真的?沒有開玩笑?”茜洛覺得十分不可思議,甚至是有些震驚地看著流淵,“難道就你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麼嗎?”
“我覺得搞錯的人可能是你。”東見月第一次露出了頗感奇異的目光看向茜洛,不管她的腦回路是真的不正常還是剛剛隻是在開玩笑,他都不能放任這件事就這麼下去,他覺得流淵絕對會順著她的話答應這個荒謬草率的決定。
“別那麼嚴肅,我隻是開個玩笑緩解下氣氛,”說著,茜洛終於認真了起來,她瞄了眼床,道:“你們兩個大男人不會跟我搶床的對吧,不過我晚上睡覺的時候能不能別待在這。”
“為什麼。”流淵問。
“我怕你們半夜打起來傷及無辜。”茜洛覺得這兩個家夥和平相處的可能性為零,現在能那麼安分地坐在這裏,八成是因為她在這裏。不是茜洛往自己臉上貼金,而是她覺得不管是誰都是好麵子的,不想露出不堪的一麵。
“先去吃飯。”一錘定音,這個沒有人反對。
驛站的規模中等,一共有兩層,二樓是客房而一樓大堂則用來招待人,此刻天色已黑,驛站大堂裏熱鬧哄哄的坐滿了天南地北而來的旅人,其中絕大部分是男性,有白麵小生也有摳腳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