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婆,這個煩人的梅雨季究竟什麼時候會結束啊。”
“誰知道,從我來到這裏開始它就沒有停過。”
“是嗎,那還真想看看這雨停下之後會怎麼樣。”
“哼,年輕人就會異想天開。”
“……”
常年不停的梅雨早已滲透進了村莊的每一個角落,這種潮濕悶熱的氣候對本地人來說早已是常態,也隻有外地人會驚訝於這場細雨的持久,提出何時會放晴的這種問題,畢竟不是誰都能迅速習慣這樣的環境。
即使睡著了,那無孔不入的水汽也會將人硬生生地從沉睡中逼醒,茜洛是其中一個。不過她的情況比普通醒來要更費時間與精力,等到大腦完全清醒,眼睛適應眼前昏暗的燈光後已經過了五分鍾。
散發著些許黴氣的被褥,低矮的天花板,土黃色的牆壁與簡陋的家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味道。厚重的灰塵氣息在告訴茜洛,這是一間新打掃出來的房間,屬於鄉下某戶並不富裕的人家。
茜洛慢慢地坐起來,身上傳來細微的刺痛感,總體上並沒有大礙隻是些皮外傷,但身體像生鏽的齒輪那樣咯吱作響,醒來後腦袋反而覺得更加昏沉。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被誰換了,而隨身攜帶的乾坤袋正安靜地放在床頭,外麵的交談聲透過老舊的木門傳了進來,讓茜洛知道還有個熟人在。披上外套然後掀開被褥下床。
茜洛對自己掉下斷崖之後的事情記不太清,那一下子真的將她所有的思考能力都給摔飛了,能得救簡直謝天謝地。現在她的目標倒是很明確——捉住維廷那小兔崽子,不管他有什麼理由,都要教訓一頓。
“吱呀——”
推開老舊的木門,它發出不堪重負般的聲響,跟這棟年頭已久的平房一樣,四處漏風且搖搖欲墜。
這棟房子並不大,廳堂一覽無餘,擺著張木桌跟幾把椅子,許久不用的吊扇落滿灰塵,鏽跡斑斑。茜洛粗略地掃了一遍這個房子,視線跟坐在靠近大門處的兩人對上。
“早啊,茜洛。”楓跟往常一樣笑著跟她打招呼,“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王阿婆,是她收留我們,你可要好好謝謝老人家啊。”
“沒什麼好道謝的,既然醒了就快走,我這裏可不是旅館。”一身樸素的灰藍色衣裳的王阿婆坐在大門前的小板凳上,幹枯的手指夾著一根香煙,嫌麻煩似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快離開。
“我說阿婆,你真的是茜洛一醒就趕人啊,”楓靠著大門的門扉上,有點困擾地用手指撓著臉頰,看向默不作聲的茜洛,“要不你再去躺個兩三天?畢竟委托一點進展都沒有。”
“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茜洛鄙夷地刮了眼楓,“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你什麼都沒有做,就是悠閑地待在這?”
“換個說法就是為了保護你,萬一我不在你又遇到什麼危險該怎麼辦,況且你也隻是睡了一晚上而已。”楓走過去搭著茜洛的肩膀將她按到椅子上,眼神別有深意地盯著她,“說吧,掉下斷崖之前你在做什麼,誰將你推下去的。”
“你怎麼就認定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欸?難道說是你自己失足摔下去的?”楓露出了浮誇的驚訝神情,笑得有點讓茜洛脊背發涼,“是我將你一個人丟在那裏的錯。但不管那是被人暗算還是純粹的意外,都說明你的智商不太夠用,明明看著就挺聰明的。”
“……”
“不是的話究竟發生了什麼,我聽著呢。”楓這態度擺明了不會善罷甘休,茜洛沉默過後隻能小心地斟酌著語言,盡量簡單地將事情描述了一遍。
“原來如此,你是獸耳控啊。”聞言,楓饒有興致地說道:“所以這就是你的房間那麼多玩偶的原因?”打著是父母買的幌子,其實是自己喜歡才對。
“是又怎麼了,有問題啊!”茜洛臉一紅,惱羞成怒地瞪著楓,“有什麼意見就說出來啊,擺出這樣一張要笑不笑的臉是什麼意思,小心我揍你啊,混蛋!”
“果然還是本性難移。”茜洛那無力的威脅楓並沒有放在眼裏,他像安撫動物一樣給她順毛,“雖說是個小孩,但既然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說著,楓的手微微用力,聲音也低沉了起來,“既然你喜歡獸耳,那我將他的耳朵割下來給你怎麼樣?”
“我說你是認真的嗎,”原本還算輕鬆的氣氛一秒被楓弄成這種獵奇的畫風,茜洛將他的手從頭上拿下來,強硬地握著他的中指用力一掰,“就算你是認真的我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