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吧,以你現在的能力還是不要亂用比較好,不然會像現在這樣來到奇怪的地方,”比起平時要更加低沉的聲線,在這月色之下顯得尤為冷峻,“而且夜晚很危險。”
“流…流淵?”熟悉的聲音並沒有令茜洛放鬆下來,她看著站在身後的流淵,躺在他們中間的是不知名的怪物,濃稠的鮮血在它身下流淌開來,漸漸蔓延到他們腳邊。
“嗯,是我,不過倒是你,在這裏做什麼?”與平常無異的輕快語調,隻是他身上的外套變成了深紅色,武器由平時的槍械變成了一把大劍,而且沒有要從她的脖子移開的意思。
他笑容燦爛地向前踏出一步,見此茜洛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後退,身體在一瞬間戒備地緊繃了起來,對方也因此而停下了腳步,笑容不減地直視著茜洛,“怎麼了,難道是在害怕我嗎。”
——害怕是當然的吧!現在她是命懸一線好吧!
“我……”茜洛看著流淵,才發現他連雙眼睛也變得猩紅,笑容在月光下帶著淡淡的薄涼,遊走在崩壞的臨界點,名為暴虐的氣息在其中醞釀,光是與他對視都令人想要落荒而逃。
——現在轉身會不會被他用劍給砍死?
“迷路了嗎,不過居然來到了邊界,你真會挑地方。”沒等茜洛回答流淵就自顧自地移開了話題,大劍也收了回去,轉過頭看著夜空的明月,唇邊依舊掛著近乎虛假的笑容,“我還在工作中。”
“我才沒有迷路。”茜洛深呼吸一口氣,忽略腳步那具屍體走向流淵。茜洛不是迷路也不是空間列車出了故障,她很清楚為什麼,是她想要來找流淵,所以空間列車才會停在這裏。
“我是來找你的,誰知道你會在這種像歐美恐怖片場一樣的地方,居然還真的有怪物,我快被嚇死了……雖然最嚇人的那個是你。”最後那句吐槽微不可聞,茜洛走到他麵前,將鉑金卡舉到他眼前,“還有這張卡是怎麼回事,既然是稀有的鉑金卡,那為什麼其他人就用不了,你該不會動了什麼手腳吧。”
“……”流淵罕見地沉默了,唇邊的笑意也漸漸隱沒,猩紅的雙眼清晰的倒映出那張臉。半晌,流淵移開了視線抬手抓住了茜洛的手腕,低頭輕輕地把唇湊上去。
——等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手腕處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濕滑柔軟的舌頭輕輕舔舐過上麵那些細小傷痕,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氣氛瞬間因為這個動作而變得有些曖昧旖旎。茜洛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覺,不然就是在做夢,還是一個極其崩壞的噩夢!
“你這個性騷擾變態!快給我放開!”顧不上其它,茜洛手裏已經出現了一塊板磚並利落地砸了下去,隻是被流淵那把鋒利的大劍給擋住了,金屬的鏗鏘之聲回蕩在寂靜的街道。
“你是不是去了那個白骨平原。”流淵鬆開手,看著她一臉驚魂未定並嫌棄地在衣服上擦拭著自己的手腕,終於是露出了一個真切無奈的表情,“有那麼討厭嗎,我會受傷的。”
“你就不能用問的嗎,你的嘴又不是裝飾!”更不是用來做這種令人誤會的事情的!茜洛後退了幾步,像隻警惕的貓,臉上還有未退去的紅暈。他們都說晚上的流淵很危險,沒想到還包括這方麵的危險……不對!在初次見麵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真的是個變態啊!
“別再去了,反正那些骸骨也值不了多少錢。”
茜洛用懷疑的眼神盯了他好一會,發現對方又擺出了無懈可擊的笑容之後才說道:“你以為我想去嗎,還不是因為事務所根本接不到委托……”停頓了片刻,茜洛斜睨著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那張卡是怎麼回事。”
“因為隻是借給你一個人的,”流淵理所當然地說道:“看來是給你造成了麻煩,但限製我不會解開,不想處處受牽製的話那就努力吧。”
“你說得輕鬆,我可是連明天早餐都沒著落的人啊,”小聲嘀咕之後,茜洛看了看流淵後又瞥了眼手裏的卡,但願這一次不會再跑到什麼詭異的地方,“既然你還有工作沒完成,那我就不打擾了,回見。”
流淵什麼話都沒有說,沉默地看著茜洛離開,陰冷的夜風從身後吹拂而來,在月光觸及不了的街道深處,有什麼在蠢蠢欲動。他笑了下,轉過身背對著月亮,猩紅的眼眸失去了光亮,變得灰暗。
“是嗎,那我也要開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