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楊詩詠都是默默的靜觀著這一切,直到寧夢喊出她的名字,才大方的摘掉架在鼻梁上墨鏡,輕輕一笑:“寧夢。”
對這個無數家娛樂城的幕後老板,對這金陵鼎鼎有名的地下三巨頭之一,雖然並沒見過,但對她卻並不陌生,對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女人,她早就想見上一見。
經過今晚的暗訪,楊詩詠對寧夢的評價還是很高的,與外界傳聞基本一致。
在她摘掉墨鏡的一刹,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了她的身上。
有意外,有驚訝,有讚歎。
雖然所有人都見過熒屏上的她,但見她本人卻都還是第一次,與現實中的真人相比,那冷冰冰的熒屏相差甚遠。
這個如仙子偶謫凡塵,美得令人不敢逼視的女人,比熒屏上還要靚麗幾分。向上微挑的細長濃眉下,那雙如深潭般清澈的鳳眼,顯得冷靜從容;精雕玉琢的挺直鼻梁,鼻下那嫩紅的小嘴,粉黛未施的完美瓜子臉,似乎在告訴人們美的極限。
濃密的秀發披在肩膀兩側,烏黑中透著淡淡的淺紅。穿著一件旗袍似的黑色真絲短裙,外麵罩著一件同樣質地的無袖短褂,足下是一雙白色的細高跟涼鞋,在現代都市麗人的獨特風情中又透出傳統的古典美態。
一身裝扮如她的人一樣,樸素典雅,那優美的氣質任何人都模仿不來。
兩個同樣美麗但卻不同風情的女人就這樣對峙著,不得不承認,盡管寧夢也稱得上是絕色,但與楊詩詠相比,還是要遜上一籌。
“怎麼?楊大主持找新聞居然找到我這種小地方來了?我這裏地方小,可供不了你這樣的大佛,要是想找什麼轟動的新聞怕是找錯地方了。”寧夢私下對這位楊大主持還是極為欽佩的,居然有膽量在那個位置上一幹就是四年,但她前陣子的節目確實讓她有些憋氣。
盡管寧夢做事一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但就是她再約束,那也絕對不為世俗法律所容。所以這位楊大主持的節目有時也讓她非常惱火,但她卻從來沒對她動過歹念,時間越長反而越是欣賞。
她比別人更明白那個位置的危險,曾經至少有五筆訂單向她買這位楊大主持的性命,每一筆的價格都是上千萬,但她都拒絕了。
同時,她也有一種感覺,這位大主持並不像她表麵那麼簡單。想要她命的不少,單是自己就先後接到過五筆,雖然她沒有接受,但那些人絕對不會就那麼善罷甘休。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像從前的那個主持一樣,四年裏死上個數十次都綽綽有餘。如果僥幸逃脫一次兩次那還說得過去,但時間一長,就絕非僥幸或者巧合所能解釋的了。
就這樣,她對這位大主持產生了一股強烈的興趣,她派人查過這位大主持的根底,竟沒得到任何一點可信的消息,越是這樣,寧夢越是覺得這位大主持高深莫測。
聽到寧夢明顯帶著火氣的話,楊詩詠不由婉爾一笑,她很明白,從古到今,黑白並存,任何社會都是一樣。
社會有它自身的法則,不同的社會關係通過不同的手段加以調整。
盡管她提倡法製,但她對這些地下世界的人卻並不排斥,她很明白法律隻對一般人有效,而對非常人則必須采取非常手段,有些事情絕不是法律所能解決。
黑道也有它自己的規則,那些規則對常人來說難以想象,但卻為所有參加那個遊戲的人普遍遵循。
她提倡法製,那是局限在一般人眼中的世界,讓社會上的一般人趨於平等。
她提倡法製,那是在一定程度上遏製地下勢力的膨脹,讓他們遵守自己的規則,在那個尺度範圍內活動,而不至於侵犯常人的利益。
至於第三個特殊的世界,她時常苦笑,很難想象還有什麼能約束那些來不見影去不見蹤的武林高手。他們若瘋狂起來,那給這個社會帶來的是無法想象的災難和恐慌,不過那已不需要她擔心,因為他們也有自己必須遵循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