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井水,讓胭兒體會到什麼叫做冰涼刺骨,扒著井壁的雙手,因為用力太久,那雙不沾陽春水的纖纖玉手已經被磨出了血跡。
指尖的疼痛鑽進了心裏,讓她徹底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十指連心,可是肌膚的疼痛,遠比不上心愛的男人跟唯一至親的背叛。
把她推進這口冰冷的井裏麵的就是這兩個人,恨意在她的胸腔擴散,她恨不得自己有絕世武功,飛出去,將那兩個忘恩負義的賤人活活咬死。
可是眼下,她活著都不大可能了,本就不會水性的她,感覺到了胸腔裏漸漸傳來快要窒息的感覺,頭頂上方,那對狗男女的聲音傳來。
“玉郎,我們把這塊大石板封上井口,任她不能被淹死,也出不來,這地方偏僻,極少會出現人,隻要熬過今晚,她不淹死也得凍死,不凍死也出不來,活活悶死。”
“最毒婦人心。”
井裏的煙兒咬破了唇,從牙縫裏恨恨的擠出了這幾個字。
在水裏掙紮著,刺骨的井水讓她牙齒打顫,身上已經被凍得麻木了,可是滿腔的恨意早已替代了那錐心刺骨的冰冷。
井上的兩人一個是自己青梅竹馬的男人,一個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背著她早就攪合在了一起。
她在紅滿樓裏做著最低賤的女人,賣身子攢下的銀子都供著那個男人讀書,而自己那個罪奴身份的妹妹,被送到了大戶人家做婢女,是家裏留下唯一的親人。
她除了供未來的相公讀書,還要攢銀子給自己贖身,省下來的胭脂水粉錢都給了妹妹,給她贖了身還在小鎮子上置辦了一套房子,日子雖然清苦些,可總算是脫離了為奴為婢的日子。
誰知道這對賤人竟然就是這樣報答自己的。她就算不被這井水淹死凍死,她也要給自己一刀,誰叫她有眼無珠識人不清,做了那愚蠢的東郭先生。
腳下的石頭好像鬆動了,支撐不了多久她的身體。
井上的聲音再次清晰的鑽進了她的耳朵裏。
“嗬嗬,蘭兒,還是你聰明。”
偽君子,是那個男人的聲音,用著自己賣身子的錢考得了狀元,她還來不及分享他的喜悅就被這個沒良心的混蛋騙來了這破廟的井邊。
她沒有防備才會被這個陰狠的男人推進了井中。
“唔,陳郎,別,別在這,等過了今晚姐姐一死,我們拿著那筆前遠走高飛……”接著就是悉悉索索的喘息聲,而井裏的胭兒腳下的石頭一落,她的身體重新墜入井水之中
眼見井水就要沒過了脖子她恨恨的看著天大聲嘶吼:“姚碧蘭,陳政科你們這對奸夫****狗男女,一定會有報應的,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生生世世用不得超生……我做鬼,做鬼也不會讓你們好好活……唔。”
“咕咚咕咚……”井裏一陣冒泡的聲響之後,夜重歸於平靜。
可那陰森的咒罵似乎還回蕩在墨色的空氣中,久久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