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眼光一凝,隨即又變得黯然:“我想要的,怎麼會是這麼一個,隻有我一個人,而沒有了他們的地方……”
那老頭嘿然一聲,繼續說道:“我也不管你心裏怎麼想,不過這世上的事情,無非也就是來來回回的愛恨嗔癡,恩怨情仇罷了,這麼多年,老夫見過的不知凡幾,你的幾分心思對這大千世界,滄海桑田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不過這地方,的確是按照著你心裏最想要的事物所演化出來,這一點你是賴不掉的。”
齊風深吸了一口氣,說到:“不錯,我最想要的,是一個家,如果我沒有這樣一個地方,這個家也就建不起來。所以……”
“所以,你就會至死都念念不忘這個地方吧!所以這裏才會變成這樣。哼,你那個世界汙七糟八,毫無靈氣,早就是一片廢棄之地了,你還想著回去幹什麼?”
齊風臉色大變:“前輩,你知道我之前的那個世界?”
那老頭不屑地“哼”了一聲:“廢話,我親自去的我還不知道!你在我麵前裝個屁裝!”
齊風麵色頓時激動起來,滿懷希望地問道:“那麼……前輩,不知您……是否能夠再次回去呢?”齊風眼神眨也不眨地看著那老頭,心裏狂跳起來,滿是期盼。
那老頭不屑地橫了齊風一眼:“小子,你想都別想了!那地方是當年我被仇家追殺,不得已被逼入空間裂縫,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才流落到那裏的。現在你又借著這件寶物回到了此處,且不說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原來所在的地方到底在哪裏,就算我知道,我也沒辦法過去!再說了,你的肉身早就灰飛煙滅,要不是這件至寶和你的元神合為一體,你早就魂飛魄散了!從這個角度來說,你和前世的糾葛已經斷的一幹二淨。況且,這麼多年過去,你那唯一的親人本就是重病之體,想必現在也應該不在了吧,就算你回去了,你還能做什麼?小子,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齊風聽到這老頭說的話之後,眼神發怔,頹然地坐到地上。他踏入修行界後,見識了種種不可思議的奇妙神通之後,自然在心中也有了一份期盼,那就是也許有朝一日,他能夠修成莫大的神通,然後可以再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去,這也是齊風修行路上的一份重大動力。然而,這份希望,被眼前這個老頭一番殘酷的話語無情地澆滅了。齊風頓時心下茫然,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從哪裏來,要往哪裏去,生活的意義又是什麼,此時,肉眼可見的透明青焰突然從齊風身上冒了出來!
“心魔之劫!”那老頭眼神一眯,瞬間就察覺出了齊風的不妥:“哼,毛頭小子就是毛頭小子,這麼點打擊都受不住,罷了,老夫也隻能助你一臂之力!真是的,我怎麼就遇到你這麼個蠢貨!”老頭一邊大歎自己倒黴,一邊雙手掐訣,念念有詞,之間一道白光在老頭食指與中指尖閃現,老頭把這白光往齊風搖搖一指:“定!”
這一邊,心神大亂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齊風忽然覺得頭腦為之一清,神魂裏仿佛多出來了一道輕柔的微風徐徐拂過,所有散亂的念頭立即為之平靜了下來。齊風睜開雙眼,心有所悟,自己剛才已然是曆了一劫,他恭恭敬敬地向眼前這個怪老頭行禮道:“多寫君前輩出手相救!”
君老頭大大咧咧地受了齊風這一禮,然後毫不客氣地教訓齊風道:“小子,我能救下你這一次,可不代表每次都能夠救你!你本來早就該死了,但今天還能活在這裏,並且踏上了修行之路,不知道比起這世間的芸芸眾生碌碌之輩而言,幸運了多少倍!你偏偏還要做什麼沉湎過去,一副不思進取的小兒女姿態!這漫漫仙途,無邊世界,種種精彩,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還不想著去走上一遭,一展胸中宏圖抱負,逍遙天地不亦快哉,這輩子也算是白活了!別表現得這麼窩囊,讓人看不起的樣子!如果你一直放不下從前的種種,心魔遲早還會找上你,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不如現在就死了幹淨!”
齊風心下一凝,君老頭的話如同利劍一般刺中了他的要害,不錯,過去種種固然令人扼腕,但當下的生活,才是自己真正應當正視的!往事已如雲煙,現在的自己能夠做的,就是不要繼續讓今天成為明天的遺憾!君老頭說得不錯,這無邊仙路,廣袤天地,九天攬月,五洋釣鼇,才是自己此刻最真實的追求!齊風再次鄭重向眼前的君老頭深施了一禮:“君前輩教誨,晚輩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