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沉默的人,我喜歡沉默。
我的朋友很少,我手機聯係人上,沒有聯係人。
我創下過一個無法打破的記錄,手機一年零三個月十五天未曾響過,相伴七年的聊天軟件,五個月零三天未曾響過。
我就是一個別人看不見的人。
我對這些並不是很在乎,可能是從小養成的習慣,我喜歡把自己隱藏起來。
說起來,我真的是個很失敗的人。
上學時,我的學習永遠都是最差的,身高永遠都是最矮的,體育永遠都是最爛的。
某日,網上冒出一個流行詞,雖然我不是很想承認,但我總覺的說出這個詞的人,絕對在我睡覺的時候,拿著尺子偷偷量過我,所謂量身打造,可能就是如此吧。
按理說,我應該很自卑,自卑到越來越膽小如鼠的那種,但事實上我並不自卑,有時候甚至還很自大,這可能跟我的家庭有極大關係。
我一直認為我很與眾不同,我的人生注定是精彩的,怎麼也算的上人生中的法拉利,可直到兩年前我才猛然醒悟,我他媽就是一安了自行車輪胎的手扶拖拉機。
正如某個思維強大的作家所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話說的太對了。
沒錢人擔心下頓吃不上,有錢人擔心下頓號子裏吃不下。
總之,倒黴也好,被人坑了也罷,一千一百七十三萬九千三百一十一塊一毛六還是壓了下來。
對於這種數字,沒有任何一個人不驚恐,但相比於那一千一,我他媽更好奇那一毛六是怎麼算出來的。
算起來這事兒過去了很多年,這麼多年怎麼過來的沒什麼好說,看看操蛋的電視劇,也能有點大概輪廓。
相比這幾位數字,最讓我說不出話的實際上是個人。
這得從很多年前開始說起,我記得那年我八歲,本該背上書包的清晨,卻莫名奇妙的上了一趟火車。
那是我頭一次做火車,目的地是一個人人都說美麗,但實際卻是個羊屎豆遍地的地方。
原因在我十歲那年我才明白,說的好聽點是尋求錢途,說的難聽點便是卷鋪蓋跑路。
我成長在一個神奇的家庭,可能神奇這個詞沒有太過確切的意思,比如一條不該放屁的魚,有一天卻突然放屁了,這就叫神奇,實話說,我沒啥文化,真不知道魚到底會不會放屁。
對我而言,一個為了票子搬家二十三次的家庭,到現在依舊和睦,這便叫做神奇了。
小時候的生活,我記得挺深刻,總歸沒有凍著餓著,雖然有時候能穿褲衩,有時候不能穿,但我覺得沒什麼,還很促進發育。
正如我所說,我是個將沉默當成教父,將冷淡當成信仰的人。
在那個時候,我上學的目的跟他人並不一樣,不是好好學習,而是隱藏自己,將存在感降到最低。
相比於字母E開頭的外國碼子教科書,隱藏對我沒什麼難度,可能天生如此。一個星期五天課,隻要老師不對我提問,我能做到五天不說一句話。
其實老師就算提問了,我也從未回答。
所有人都認為我是個極度孤僻的人,開始還有不少人跟我說話,後來漸漸就沒有了,許久後我才知道,他們有點害怕我,至於為什麼,他們也說不上來,就是害怕。
我從來不覺的我孤僻,相反我認為我很外向,有時候我會跟別人說我的觀點,他們隻是笑,後來我才明白,他們可能想到了神經病從來不說自己是神經病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