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陸錦年所料,三天之後,陸氏召開記者發布會,當時沈安若也在場,她清楚的看著陸錦年當著滿場記者的麵對著電視機前所有的觀眾,平靜的宣布這個令市商界震驚的消息。明明那樣疲憊那樣無力,他卻仍在強作鎮定,宣布完之後,他在眾人的簇擁下朝著後台走去,而她就這樣一直追隨他的身影直到消失。朦朧中,沈安若似乎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但隻是一瞬。
陸氏破產之後,勉力支撐了半個月之久的也終於支撐不下去了,那是一個平和的午後,沈安若正在廚房裏衝著咖啡,陸錦年靠在沙發上隨意的翻看著一本雜誌。當她端著咖啡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恰好聽到這個消息,沒來由的,她心裏一抖,跟著手也一抖,手裏的咖啡杯就掉在了地上,啪的一聲碎成了千片萬片。陸錦年轉眸靜靜的注視著她,眸中複雜,半晌,才緩緩地站起,從廚房拿來掃帚簸箕,將杯子碎片打掃幹淨。
“若若,我可能要去趟美國,那邊的公司出了點事,黎叔他搞不定。還有,爺爺的病情因為陸氏的破產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我已經將他轉到美國的大醫院,這次正好去看看他。”輕輕攬住沈安若不斷顫抖的雙肩,陸錦年柔聲開口說道。
“什麼時候走?”依舊緊緊的盯著電視機上的畫麵,沈安若緩緩地開口問道。
“可能明天也可能今天晚上。”說完,陸錦年又擔憂的看了她一眼,繼續道,“你,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嗯”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沈安若被陸錦年緊緊的擁在了懷裏,沉穩醇厚的男聲自頭頂響起。
“若若,我愛你。無論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記得我是愛你的。”
窗外夜色闌珊,陸錦年這句飽含深情的話最終被細細密密的吻所掩蓋,消失在心髒肺腑之間。
當天夜裏,當沈安若還在夢鄉的時候,陸錦年便乘坐飛機飛往了美國。第二天,當沈安若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隻是怔怔的發了會兒呆,便打開了電視,時間正好是早間新聞播報,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卻又忍不住,她想知道那個人的消息,是她,害了他。
陸氏破產,陸錦年在國外還有自己的公司,可是沒了,歐赫辰就什麼也沒有了,如果不是她執意請求他幫她,他也不至於這樣。將臉埋在雙手之間,沈安若隻想拿把刀把自己給捅死,她現在根本不敢見歐赫辰,不是因為害怕,隻是不敢。
耳邊清晰的傳來女主播柔和而清澈的嗓音,又是股市要聞,還是陸氏和,都破產了,還有什麼好說的,等等,什麼,揭秘?猛地抬起眼,沈安若開始專注看起了電視。
錦若,大力收購陸氏和股票的外國公司,一直在背後坐收漁翁之利的外國公司,竟是錦若陸錦年,沈安若。
“哈哈”大聲的笑著,沈安若的雙眼發出不可置信的駭人光芒,使勁的搖著頭,她爬下了床,拿起桌上的電話,就開始瘋狂的撥打陸錦年的手機。
不可能的,怎麼會,這一切都是假的,陸氏的賬目虧空,需要幫忙,再次虧空,破產,致使破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騙她。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陸錦年,接電話啊,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這樣待我?騙我?利用我?你怎麼忍心?”緊緊的抱著話筒,沈安若緩緩地滑坐在地上,任淚水肆意的流淌上臉頰上,她隻能無力的苦笑,喉中一股腥甜的感覺,她冷笑一聲,張口,一片血紅,純白的睡衣上是點點花紋,斑駁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