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兩點,東龍西郊!
深邃而昏暗的夜色如滾滾烏雲的堆積,籠罩蒼穹之上似千斤重壓,讓人感覺到極度的壓抑,像溺水般喘不過氣來。
公路兩旁,聳拉在電線杆上的路燈散發著幽幽光芒,昏黃而深沉,終究還是驅散不了那讓人窒息的昏暗!
“嗡!”
突然,虛無的空間輕輕顫抖,像是風起拂過的水麵,泛起絲絲漣漪,打破了死一般的靜寂。
漣漪散漫,一抹熒光突然出現,像是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無跡可尋!
熒光幽幽,閃爍撲滅,一道略顯消瘦的身影自那熒光中墜落,像是跨越古今歲月的長河,就這樣憑空出現。
這是一個不及弱冠的少年,劍眉星目,唇紅齒白,可謂是豐神俊朗,隻不過此時的他赤身裸體,一絲不掛間破壞了那一絲神韻與美感。
少年如同劃過天際的隕石,自虛空出現,最終跌落於寬闊而平坦的道路上。
很快,虛空靜止,像是從未有過絲毫的異常出現,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唯有道路兩旁的路燈依舊散發著縷縷幽暗的光芒,如盡忠職守的侍衛。
墜落在地,少年不知疼痛般,抬起腦袋,遙望著無盡的夜空,黑白分明的眸中交織著惘然與迷茫,空洞而無神。
“我還活著?”
吳良搖了搖頭,驅散腦海中的那一抹迷惘,視線停留在不遠處的路燈上,望著那起舞弄影的蚊蟲喃喃自語。
短暫的茫然之後,吳良終於憶及起了一切,心中卻同時有著更為濃鬱的疑惑。
自己明明在那足以毀天滅地的驚世雷劫中魂飛魄散,為何此時卻又為何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人世間?難道那不過是南柯一夢,而非真實發生的事情?
吳良自問,卻忍不住在心裏推翻了這個念頭。
那一日,那一刻所發生的一切尚曆曆在目,真實得令人發悚,絕非南柯一夢那般虛幻!
可是,為何慘遭天譴而不死,吳良不明所以!
“這又是什麼地方?”盡管吳良心中驚疑,但他還是接受了自己尚存於世的事實,望著身遭無比陌生的一切,心中卻再次有了新的迷惑。
“啊!”
吳良心中疑惑不解,卻不料一陣錐心刺骨般的疼痛毫無征兆的湧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像是一道電流,迅捷無比的侵襲著他的腦海,如萬箭穿心般劇烈,直欲撕裂靈魂般洶洶,霎時讓他抱頭痛嚎。
伴隨著深入骨髓的劇痛,吳良的腦海中莫明其妙的多出了一些複雜斑駁的訊息,像是洶洶烈潮,狂暴而浩瀚,幾欲衝破腦袋。
難以承受的劇痛稍縱即逝,像是撕裂夜空的閃電,轉瞬便消失不見,而吳良腦海中多出的那些訊息也在瞬間排列組合。
浩瀚無盡的訊息是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地理麵貌,人文風情,世間百態,科技學識……等一係列盡數囊括在其中。
突然接受了太多的訊息,令得吳良有些難受,但他卻不曾理會,甚至是沒有絲毫的震驚,有的僅僅隻是無盡的悲涼與淒哀。
“天譴之下,我不僅未死,更重生在數十年之後,這一切的一切又豈是南柯一夢所能形容?”吳良起身,抬頭望著浩瀚無極的夜空,忍不住歎息:“可是,血脈相連的國度今日已物是人非,我依舊是我,那曾經所有的一切已為過眼雲煙!”
這一刻,吳良的心情複雜難言,沒有絲毫重生後的喜悅,心中僅有的隻是悲痛欲絕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