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的下午沒什麼生意。
正值夏季,滿樹的蟬鳴。
空氣悶熱的好像能把馬路烤化了一般。
茶樓裏倒是不怎麼熱,有白櫻在,有陰獅煞在,屋子裏自然涼爽。
才買不久的空調就逐漸淪為擺設了,看的童桐一陣肉疼。
“走,小崽,和我睡覺去。”
老道拉著曹鑒朝屋裏走。
一分鍾後,曹鑒捂著鼻子出來了。
他抱著白玉的香壇,蹲在櫃台前縮成一團。
“願意的話……和我睡?”
朱友文走上前,笑眯眯的伸出手。
曹鑒抬頭小心翼翼的打量他一番。
穿的幹淨,牙齒上沒有菜葉子,頭發也不油膩……
猶豫了片刻,他點點頭。
幾分鍾後,曹鑒又出來了。
童桐明知故問。
“怎麼了?”
即使是在被關心,曹鑒對她的態度依舊不好。
“裏麵有個大爐子,瓶瓶罐的,衝鼻子,……你們這裏都是怪人!”
童桐有些頭疼的歎了一口氣。
“白櫻。”
微風吹起額頭的碎發,再回神時,白櫻已經站在曹鑒身邊。
“你和他一間房,他沒有任何怪癖,你放心。”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隻要你別中途斷氣就行……”
因為白櫻他最喜歡收集屍體啊。
曹鑒瞪了她一眼。
進門前,這個小孩回頭。
“別再亂吃東西了,你吃的越多她就越強大——”
“嘭!”
門被關上。
童桐轉過頭:“師父,現在的熊孩子真的欠收拾!”
“人在眼皮子底下還不是隨你怎麼收拾……”
童桐笑了:“說的也是。”
她眼角彎了彎,琥珀色的眼睛在他的角度下,像是被上帝撒了大片碎寶石,流光璀璨。
“但是他有一點說的對,你不能亂吃東西了。”
比如說丹藥、魂珠什麼的……
薑沐遲的磁性的嗓音很低,直接撞在她心坎上。
她後背在躺椅上蹭了蹭,一隻壓住下唇,笑的焉壞極了。
“是不是,連你……也不能吃了?”
薑沐遲呼吸一滯。
隨即眼瞼下垂,移開頭,喉嚨一動。
明顯是咽了口唾沫。
薑沐遲低啞的嗓音響起,“能吃,隨時。”
童桐還在蹭,對他的回答已經沒有遐想了。
剛剛蹭的那兩下之後,身上到處都開始癢。
她衝到洗手間,給浴缸放水。
人則是脫了衣服,站在外麵照鏡子。
皮膚上,一層層的裂紋遍布全身。
如同裂了縫隙的熟雞蛋,指甲蓋輕輕插入,挑起,便有肉色的硬殼撲簌撲簌的開始往地上掉。
掉了硬殼的地方,肌膚柔軟、細膩。
觸感,像是上好的冰質絲綢。
什麼情況。
“……蛻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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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整整半個小時。
童桐在浴室對著鏡子剝殼,剝的是自己肉身的殼。
浴缸的水早就滿了,她還沒剝完。
後背看不見,她就把頭發鋪滿地,鋼化,抓起一揪,刮豬毛一樣在身上刮……
門推開。
上麵的稀薄的水霧翻滾著率先衝了出來。
薑沐遲下意識的朝那邊看去。
纖細的人影,即使是穿著拖鞋,一步一步的也仿佛踩在他的心尖上,踏出一圈圈的漣漪。
牛仔褲下,雪白的雙腿,修長筆直,牢牢的吸住了男人的視線,氤氳的眸子也遮掩不住噴湧而出的暗色,帶著狼性的侵略性。
“……你在裏麵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