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賠償,光是傷了我師妹這一條……我師父一年摁死你三百六十五次!”
“為什麼要我賠,我家房子都沒了,我沒錢。”
老道扯了扯道袍,一副高人模樣。
“你也就眼睛還有點用,”他一隻手捶在掌心,“就先去我們茶樓,……嗯,值夜班,負責一下端茶倒水吧!”
老道這麼說其實就是決定了。
薑沐遲麵無表情的說了句:“多管閑事。”
老道心裏‘咯噔’一聲,幹笑了幾聲。
都是成年人,誰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就是覺得曹鑒爺爺不在,沒人照顧,家也沒了,所以決定帶在身邊。
薑沐遲走到畢一泓跟前,眼睛看了眼她勾在對方脖子上的手,不好看的臉色再次陰沉了幾分。
“給我。”
畢一泓垂眸,把童桐遞了過去。
懷裏一空,畢一泓心也跟著空落落的。
“……還痛嗎?”
薑沐遲眉頭蹙起,低沉磁性的嗓音裏是難得的溫柔。
“痛,可能後背擦破了,特別疼!”
痛就是痛,童桐不會裝。
甚至可能會誇大成分。
“那一斧還真不輕,不知道是不是內髒壞了、腦震蕩之類的……啊,我覺得我可能不行了。”
她琥珀色的眸子清澈晶瑩,看著薑沐遲,說的很認真。
“別胡說。”
薑沐遲沉下臉,略微細長的眼睛裏都是陰霾,抱著她的手不由緊了緊,把她朝自己懷裏摁。
“我的意思你剛剛這麼溫柔,我被迷得不行了。”
童桐一隻手勾起他的下巴,“幸好你回來的早,不然我還真的……嘶!”
扯到後背的傷口了。
“我這倒是有丹藥,但你目前的體質,還不能吃。”
童桐癟嘴,她對丹藥沒啥好印象。
不吃更好。
一眾人跟在薑沐遲身後離開。
身後這裏的廢墟,老道給阿婆發了消息讓她來處理。
曹鑒雖然不願意跟著走,但那雙眼把再場的幾人都看了個遍之後,居然真的什麼都沒說。
正直夏季,又是夜晚,一路上的風都是熱乎乎的。
四周的草叢傳出不少的蟲鳴。
“滴滴滴……”
深邃的夜,強烈的燈光太過耀眼。
薑沐遲眯起眼,稍稍側身,用身子給童桐擋住光線。
老道轉身就吼。
“誰啊,大半夜的按什麼喇叭!”
要說大半夜的,他們這個組合也很奇怪了。
老道穿著道袍,牽著個七歲孩子,孩子抱著個骨灰壇子。
還有畢一泓,一身古裝。
薑沐遲橫抱著童桐走在最前麵。
身後的車子也不知道從那條泥馬路上拐出來的。
車子開到幾人旁邊,車窗打開。
一個塗著厚厚脂粉的女司機露出頭來。
她的頭,另一側,稀爛。
眼珠都不知去向。
“你們上哪兒,稍你們一段路。”
老道怔住了。
畢一泓蹙眉,沒說話。
薑沐遲和童桐隻是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隻有曹鑒結結巴巴的。
“紙、紙車?不要,不能做!”
“曹鑒你幹嘛,人家死了還這麼敬業不容易的,說不定還是人家的第一單生意。”
老道敲了曹鑒的額頭一記。
最近值夜,還是收了幾張冥幣,如果不夠,還能把高離歌叫過來付賬。
童桐從薑沐遲懷裏探出頭說了個地址,然後問:
“……多少冥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