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而起的鳳尾,是斷臂末梢參差不齊的血肉、血管和經脈。
那些晶亮的汁漬是暗紅的血液,像是和了澱粉,變得粘稠,如同豆沙紅的果泥,讓人惡心。
“師、師……師父,我是不是幻覺了?”
“不是幻覺,是真的。
你們之前的飯局雖然沒有這麼低級……但是也好不到哪裏去!”
薑沐遲表情依舊如故。
童桐猛地吸了一口,瞪大眼:
“你是說我吃的……?”
“嗯。”
頓時,童桐胃裏一股股酸水直接往嘴裏衝,她捂住嘴:“嘔……”
“廁所,左拐。”
童桐飛跑出去。
接著薑沐遲則是看向一個方向,眼裏閃過一抹金芒。
今天的他穿著穿著一身複古的中山裝,身材襯的更加修長,在往日慵懶的氣質中添了兩分硬朗,領口和袖子都是活絡的。
手指很輕易的解開袖口和領口的兩顆紐扣,
薑沐遲緩緩開口:
“……其實,這種事輪不到我出手的,
但為什麼,
我這麼生氣呢!”
或許是……險些汙染了自己可以“吃”的徒弟?
或許是在自己管轄的地盤內上、甚至是眼皮子底下上演這種交易,他覺得自己的威嚴被挑釁了?
……
後廚。
大門很厚重,有些像醫院那種拍胸透的門,
自動的。
也貼著提示。
但貼的不是‘電離輻射,請到紅線外’,而是“廚房重地,禁止進入”。
很多餐館也有這種標識,很正常。
但這裏除了標識,還有常人看不見光罩,
地麵滑膩膩、如同脈搏一樣輕輕膨脹、收縮的……像是有生命,會呼吸的畫麵。
“嘖,這麼大一隻儲屍怪,難怪凍貨充足。”
薑沐遲冷哂一聲,然後一掌貼在那扇厚重的大門之上,
“屍聚則煞,智散則零。
玄神相通,竅竅育清。
……綿綿不絕,照耀金庭。”
頓時,一點又一點的金光從他的掌心漫出一圈圈的擴散開去,
越是蔓延開,越是璀璨。
如同電視裏那些古佛身後的金光那麼耀眼,那麼令人心生敬畏。
金光覆蓋整個後廚之後,一股股寒氣化作的白煙從從門縫中鑽出,仿佛地獄深淵中的冤魂的呐喊,混雜著咕嘟咕嘟的聲音從裏麵透出……
地麵膨脹收縮的幅度變得急切,
突的,
“嗚嚕……嗚嚕……”
急促警鈴聲響起。
送餐的服務員,以及展覽櫃前的糕點師全部都朝這個方向聚集。
“你誰啊!在這做什麼!!”
遠遠地,
一個服務員鬆開餐車,朝他跑來。
薑沐遲卻是繞過他,直直看向他身後:
“真慢,
再不來,這單業績就不記在你名下了!”
說著,他覆在門上的手一鬆。
“嘭——!!”
大門滑開,發出巨響。
緊接著,是一聲震破耳膜的嘶吼。
“吼!”
童桐才站定,就看到一道影子已經到了跟前,似乎是要越過她逃離……
條件反射的,童桐的頭發就激射而出。
才接近,
“滋滋滋……”
一股焦臭味,
她的頭發有去無回。
當下也沒耽擱,捏拳打出,另一隻手也摸向脖子上的繩索。
出拳,是身體的條件反射。
那道影子看著一大坨,童桐拳頭打出卻沒有擊中,倒是繩索甩出的瞬間,就鎖定了目標自動纏了上去。
那道影子被纏住,頓時,露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