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簡陋的農家小院子內陽光充沛,盡管已是初秋,氣候還相當適宜。

身穿灰色上衣、黑色襖裙的少女,正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椅子上,專注地捧著一塊手帕繡著花。她漆黑的長發綁成一根辮子,肌膚白皙通透,桃花般的小嘴泛著粉嫩的光澤。少女的打扮與一般村婦無甚差別,比較突兀的是,她纖細的左手手腕上,戴著一個綠得如湖水般的翡翠手鐲。

幾隻黃毛小雞在她穿著黑布鞋的腳邊自由地走動著,地麵上映照出點點光斑。院子裏的梧桐樹葉子已變黃,微風吹過,偶爾飄落幾片,散落在不太平整的黃泥地上。這平和的一切,被院牆外傳來的雜亂腳步聲打破了。

少女抬頭看去,一名身材粗壯的農婦推開了院子的木門。

“馬家妹子!你的朋友來找你了!”她用洪亮的聲音說道。

少女放下刺繡,困惑地站起來。農婦身後,一道高大的身影跟著進了門。

男子英姿煞爽,披著黑色的軍用風衣,一身整齊的軍裝,黑色長筒靴子包裹著他修長結實的小腿,軍帽遮擋不住他英俊得令人窒息的容顏,他的眼神如鷹鷲般銳利,迅速鎖定了孤單站在院子內的少女。

對方的目光讓少女渾身發麻,她略帶恐懼地看向農婦:“張大嬸……這位是誰呀?”

“這不是你朋友嗎……”張大嬸正要說話,身後的男子猛然朝前跨出幾大步,瞬間就來到還沒反應過來的少女麵前。

“呀……”少女未及呼喊,被霸道地擁進溫暖的懷抱中,男子將身形嬌小的她幾乎整個抱了起來。她還沒來得及掙脫,一隻粗厚的大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一陣熱氣襲來,對方的唇落了下來。

少女美目圓瞪,張大嬸也驚得合不上嘴。

軍裝美男托起她的後腦,讓她更加貼近自己,他貪婪地吸吮著那專屬於自己的柔軟甜蜜,務必將她的唇仔細品嚐一遍,以宣泄自己半年多來的強烈思念。

口腔裏全是對方的氣味,嘴唇被使勁啃噬著,少女隻覺得又陌生又熟悉,她漲紅著臉,小手握成拳推擠著男子的肩膀。

對方終於離開她的唇,但依舊緊緊抱著她。

“你……你是誰呀?快放開我……”少女眼圈發紅,使勁推他。

“琳琳,你要跟我玩遊戲嗎?”男子寵溺地說著,少女一怔,聽到“琳琳”這兩個字,她腦袋裏忽然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

男子再次狠狠地親了下去,少女又羞又慌,扭著頭躲避,她用哭腔對後院喊道:

“哥——!你快來啊!”

正在後院劈柴的馬金昌聽到呼喊聲,連忙放下手裏的斧頭,他用粗布衣袖擦著汗,邊跑邊問:“怎麼了?”

當他看到眼前的男子時,腳步頓時刹住,黝黑的臉龐也嚇得慘白起來。他不及細想,迅速繞過男子往門外飛奔而去。

少女沒料到他是這種反應,正驚詫不已,馬金昌剛跑出門口,就被守在外麵的幾名士兵擋住,並扭住他的手將他押解起來。

馬金昌痛吟一聲,士兵押著他走到院子裏。男子指示:“把他帶走。”

“是!長官!”兩名士兵隨即又把他押送出去。

少女全然無法從這巨大的變故中反應過來,下一刻,她被攔腰抱了起來。

“你做什麼?!”她大驚失色,男子抱著她,邁出修長的腿走到屋外。

“放我下來!”她還在驚呼,對方已經抱著她走到巷口,一輛黑色軍用車正在那裏等待著,一名士兵拉開車門,男子抱著她上了車。

車門關上後,還能聽到少女的呼救聲,車子啟動,與幾輛負責開路和護送的車子揚長而去。

張大嬸呆滯地站在院子門口,看著餘下的滾滾煙塵。

----------------------------------------------------------------------------------------------------------------開春,冰雪已經融化,枝頭上吐出嫩綠的鮮芽。愛美的女郎迫不及待地脫去厚重的大棉襖,穿上豔麗合體的春裝,形成一道道賞心悅目的風景。大街上熱鬧非凡,車子川流不息。

副駕駛座上的袁澤坤,低頭看了看藏青色衣袖下的腕表。時間正好是下午四點,他對車後座正在看文件的男子道:

“師長,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先去接個人?”

蔣世均抬起頭來,俊美而剛毅的臉龐不帶一絲表情,薄唇輕輕吐露出低沉渾厚的兩個音節:“接誰?”

“我姐夫的小妹。”袁澤坤爽朗的聲音中帶著期盼,他補充:“副總理的小女兒。”

“可以。”蔣世均說完,再次低下頭翻看著文件。

袁澤坤讓司機把車開到某女子高校去,他回過頭去,滔滔不絕地跟蔣世均介紹:“她叫姚子琳,今年十六歲,又可愛又懂事,非常討人喜歡的一個小姑娘。”

“哦?”蔣世均漫不經心地應著。

“不過你放心,她不是你喜歡那類型。”袁澤坤哈哈一笑。

蔣世均菱形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微笑,問道:“是我該放心嗎?”

“沒,是我放心才對。”袁澤坤笑道。

車子穿過繁華的街區,停在了一所名為“德馨女子藝術學院”的學校前。適逢放學時間,青蔥少女們魚貫走出校門,因為怕冷,她們或穿外套,或披圍巾。女孩們有的結伴而行,有的獨自上路,也有的一出門就登上前來接應的私家轎車。

袁澤坤下了車,站在車子旁,專注地看著從門口出來的女學生們。

一身軍裝、陽光帥氣的他,引來不少關注的目光。袁澤坤等待著,終於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女孩肌膚勝雪,穿著厚實的白色羊絨大衣,兩條長辮子油光可鑒,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她桃心樣的小臉還帶著這個年紀女孩特有的青澀,眉毛墨黑細長,大眼睛黑白分明、顧盼生輝,小巧的鼻子秀氣挺直,嘴唇像花瓣般嬌嫩。

她手裏提著一個木作的畫具箱,正跟一名同學有說有笑地走出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