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轟轟轟的雜亂的馬蹄聲,驚起了一棵大樹上不少的食腐鳥,食腐鳥盡管飛了起來,但是卻仍然盤旋在大樹上空,不願離去。
不多時,從遠處奔湧而來一批騎士,騎士們並沒有穿戴太多盔甲,隻是穿戴了一些較輕便的皮甲,在這顆大樹前停下,馬匹身上的汗水不時低落在地上的灰塵裏,砸起幾點泥珠,瞬間便又幹涸下去。領頭的幾名騎士抬頭看了看這顆大樹,發現樹上掛了不少屍體,粗略看去少說也有三十幾具。
領頭的騎士中靠最邊上的那名騎士在馬上轉身喊道:“所有人下馬警戒!”隨即自己也下了馬。
眾多騎士紛紛下馬,圍繞領頭的幾名騎士和這顆大樹向外走去警戒了起來。
領頭的幾名騎士下馬靠近大樹,除了樹上掛著的屍體外,樹下還靠著一名衣衫襤褸的男子,身上不少血痕,可以看出之前受到了不少的折磨與鞭撻。
依然是之前那名喊話的騎士走上前,湊了過去,伸手摸了摸樹下男子的脖子,回過頭來,對著居中的那名身體強壯的騎士說道:“大人,這個人還活著,和之前的情況一樣,看樣子隻有這一個活口,村子裏的其他人大概都在上麵了。”說著抬頭看了看上麵。
大樹上掛著的屍體有身強力壯的年輕人的,也有身體衰弱的老人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還有一具明顯異於常人的女性屍體,腹部高高隆起,看樣子生前是個孕婦,已經待產了,所幸的是生前應該沒有受到折磨,直接被吊死了。
那位大人聽後,解下了腰帶上的皮質水袋,揭開了蓋子,將水舉到樹下躺著的人頭上,倒了下去,清洌的水迎麵而下,將這個可憐的家夥刺激醒了過來,“不要殺我!饒命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啊!啊!”隨著便是早已變了音調的吼叫聲。
大人皺了皺眉頭,“給他灌點烈酒。”
“好嘞”右手邊的騎士腰上掛著兩個水袋,隨手解下了小一號的那個,走到樹下胡言亂語的那人身邊,蹲下來,一手抓住他的後脖子,用牙咬開了水袋的蓋子,一手拿著水袋對著他的依然胡言亂語的嘴就塞了進去,這人起初沒反應過來,隨後雙手抓緊水袋,咕咚咕咚起來,不知道是要喝,還是在拒絕。
騎士看著,大罵一聲:“你特麼給老子留點!”一把將裝著酒的皮質水袋拽來回來,單眼瞄著袋子裏所剩無幾的酒吼著。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回頭看著那位麵色冷峻的大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站起身來,回到了剛才所站的地方。
地上躺著的那名原本虛弱的男子,在猛灌了幾大口烈酒後,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自己坐了起來,突然又睜大了眼睛,雙手撐著滿是血汙的地麵,大口吐著什麼,夾雜著剛才的酒的黃色液體噴湧而出,在地麵上飛濺起來,其他圍觀的騎士都是後退一步,躲閃開去,以防這令人作嘔的液體濺到自己的靴子上。那位大人卻一直未動,好似在等待著什麼。
虛弱的男子吐完之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隨後抬起頭來,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逆光的望著麵前這副偉岸的身軀,看不清楚對方的臉,但是從周圍騎士的站位來看,分明是為拱衛這個人物。
擁有偉岸身軀麵色冷峻的那位大人見對方清醒了過來,問道:“清醒了麼?”
對方沒有回話,隻是木然的點了點頭。
“你可曾看清楚那些人的長相?或是聽到了他們之間什麼奇怪的對話?”
“我.....想想。”對方像是回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位大人見對方一直沉默不語,正在考慮是否要改變一下策略,用對待囚犯的刑訊方式來獲得信息時,突然上方傳來了詭異的嬰兒哭聲“哇嗚,哇嗚,哇嗚”
周圍眾騎士皆是一驚,紛紛抓緊武器,轉身戒備起了這顆大樹,隻見樹上原本剩下的幾隻食腐鳥也紛紛驚起,原本在樹頂空中窺伺樹上屍體的食腐鳥們也紛紛振翅高飛,驚恐而又快速的遠離這顆大樹,空中隻剩下食腐鳥那難聽的叫聲,如同破鼓一般。在眾人沒有發覺中,有那麼一隻略顯瘦小一點的食腐鳥飛到不遠處村莊一所茅草屋上,落了下來,一邊用鉤子一樣的鳥嘴梳理自己黑色的羽翼,一邊遠遠的看著樹下的這群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