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赫
一、快樂童年
羅伯特·科赫是H·科赫的第三個兒子,他的母親比文德(M.J.H.Biewend)是一位鐵礦檢查官的女兒。
科赫的父母一共生育了13個孩子,但其中有兩個在幼年時期就不幸夭折了。科赫與他的父母,兩個哥哥,6個弟弟和兩個妹妹一起生活在德國境內的克勞斯特爾小城。
H·科赫是一位礦工,他在年輕時曾在歐洲的許多國家遊曆過。在這段漫遊歐洲的生涯裏,他學到了不少知識,極大的開闊了自己的眼界。比文德是小城中人所公認的一位賢妻良母,她為人高尚,極其聰慧。1843年12月11日,科赫在這樣的一個家庭中誕生了。
科赫出生後不久,父親就由於工作勤懇、踏實,被提升為礦區的監督。這樣,父親就有了更多的時間來陪伴自己的孩子們。
小科赫從記事起,就和兄弟們一起,圍坐在父親身邊,聽父親講他年輕時那多姿多彩的遊曆生活。他立誌要像自己的父親一樣,當個旅行家,用自己的雙足踏遍整個世界。
在父親的影響下,科赫從小就熱愛大自然中的一切事物。他經常纏著父親問這問那,對什麼事情都非要弄個水落石出。H·科赫對孩子這種遇上不明白的事情就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做法從不感到厭煩,他總是詳細地解答小科赫提出的問題。在他的教導下,科赫學到了如何采集苔蘚、昆蟲,如何辨別礦石標本。和同年齡的孩子們比起來,小科赫要比他們多明白更多東西。
科赫還沒有上學的時候,就向父親提出了練習寫字的要求。一直鼓勵孩子多學點東西、“藝不壓身”的H·科赫高興地給兒子買來了筆和紙,開始教小科赫學寫字。
又過了一段時間,小科赫又向父親提出了一個令他大為驚奇的要求:他要學攝影。
父親奇怪地問:“我的寶貝,你怎麼會想到學習攝影呢?”
小科赫用他那充滿稚氣的嗓音自信地回答父親的問話:“爸爸,您知道,我將來是肯定要做一個旅行家的呀!要是我不會寫字,在國外旅行時,我怎麼給家裏寫信呢?要是我不會攝影的話,又怎麼能讓您和媽媽也一起看到我所看到的美麗的景色呢?”
小科赫的回答使得父親樂不可支。他大笑著一把抱起自己鍾愛的兒子,不住地在孩子的小臉上親吻著。他那滿臉的大胡子紮得小科赫一邊“咯咯咯”的笑,一邊把小腦袋左右搖晃。母親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微笑著抬起頭望著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快樂的氣氛感染著家庭中的每一位成員。
二、永遠的水手夢
又是一個黃昏。克勞斯特爾城中像往常一樣,家家戶戶屋頂上升起了縷縷的炊煙。
H·科赫正匆匆忙忙地往家趕。要知道,管理那麼多的孩子,絲毫不比管理礦區的工作輕鬆。孩子們都還小,正是愛玩愛鬧的年齡,光是依靠親愛的比文德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啊!
一回到家,他就開始點名。在這樣一個大家庭中,紀律就像軍隊裏一樣嚴明。今天,點名時居然少了兒子羅伯特,這可把科赫夫婦給急壞了!
科赫家裏亂了套。夫婦倆顧不上做飯,急急忙忙地跑出來尋找兒子。
花園裏看過了,沒有;鄰居也問過了,也沒有人看見小羅伯特。這孩子究竟跑到哪裏去了呢?
最後,科赫的母親想起了院子後麵那個從來不被人注意的小池塘。她和丈夫打了一個招呼,就趕快跑了過去。果然,暮色中的小池塘邊上正坐著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母親走近一看,正是自己的孩子——小科赫。
小科赫坐在池塘邊的草地上,嘴裏含著幾莖小草,雙手抱著膝蓋,正靜靜地瞪大了兩隻眼睛,盯著水麵出神。
母親抓住孩子的胳膊,心痛地責備說:“科赫,天都黑了,你還不回家,在這裏幹什麼呀?!”
“媽媽”,科赫抬頭看了母親一眼,又用手指了一下小池塘。母親順著他的小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幽黑的水麵上倒映著天邊幾縷晚歸的雲霞,雲霞中有一隻紙疊的小船,正在隨著波光的蕩漾而輕輕起伏。
“我要當一名水手,到大海去航行,那該是多麼有意思的事情啊!”
科赫的思緒已經飛向了那遙遠的地方,飛到了那蔚藍的一望無際的大海……
可是,小科赫想當一名水手的幻想並沒有能夠成為現實,童年時的另外一件事情反而給他將來從事的事業埋下了伏筆。
那是1851年秋天的一個早晨。在克勞斯特爾城外的那座古老的木質結構的教堂裏,全城的人都聚集在這裏哀悼一位牧師。
儀式結束後,小城裏一片寂靜,人們臉上突然之間仿佛多了一些沉重,一些悵惘……
在回家的路上,不滿8歲的小科赫向母親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那位牧師得了什麼病?”
“全城的醫生有那麼多,難道都治不好他的病嗎?”
母親眉宇之間掠過一絲哀傷。她告訴小科赫:“牧師先生得的是絕症,醫生們都毫無辦法的絕症。”
“絕症難道就真的無法醫治嗎?”科赫睜大跟睛不解的問。
“是啊。要是有辦法治療,也就不會叫做絕症了。”母親歎了一口氣,不再作聲。
科赫的腦子裏總是緊繞著這個問題,他不相信絕症就沒有人能夠克眼,就沒有辦法能夠治療。
在科赫後來從事醫學研究的日子裏,他總也忘不掉童年時的這一件事。每當遇到困難的時候,他都要問一問自己,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正是這個問題在科赫以後的生涯中驅使著他始終不渝地獻身於征服各種絕症的醫學事業當中。
三、從自然中學習
作為一個熱愛大自然的觀察者,科赫在兒童時代就走遍了他出生地克勞斯特爾城的哈爾茨山區所有的森林了。小科赫常常把毛毛蟲、蝴蝶、苔蘚和各種各樣的礦石帶回到自己的家裏,用父親送給他的一個小型放大鏡進行觀察研究,還不時畫上幾張放大的觀察圖。
母親給了小科赫一個綽號——“雞師傅”,因為他在家裏的時候,不是忙著照料豚鼠和家兔,就是喂養小白鼠和老母雞。還有一次,科赫為了證實雞屬於鳥類,那麼就應該能夠飛翔,居然拿掃帚追趕鄰居家養的一群老母雞。雖說最終還是有一隻母雞“飛”上了屋頂,但是母親給他的這個綽號也伴隨著這次“著名”的行動傳遍了整個小城。
小科赫的舅舅愛德華·比文德是漢堡銀行的貨幣專家。在愛德華到漢堡的銀行之前,他在柏林的一所學校教化學。舅舅對自己的外甥搜集各種標本的做法非常讚同。他還教小科赫如何使用顯微鏡和下國際象棋。愛德華首先教科赫學習了攝影技術,即達蓋爾攝影術。這種攝影術是根據發明人達蓋爾的名字來命名的。雖然這種方法很是麻煩,還要使用碘銀板,但它可以使照片做得極其逼真。小科赫如癡如醉地迷上了舅舅教給自己的種種技術。在這些事情上,他忙忙碌碌地玩耍著、實驗著、學習著,度過了自己的童年時期。
1851年,科赫到捷姆納西姆讀小學。由於他從小就積累了一套獨立學習、獨立思考的學習方法,科赫對於小學所學習的知識並不感到十分吃力。小科赫在捷姆納西姆小學幾乎是作為一個傳奇人物被老師們所牢記:怎麼每一次考試科赫都是名列前茅,可是又沒有人看到他學習呢?
他總是不停地“玩耍”:用放大鏡觀察礦石;用顯微鏡了解細胞;用照相機拍照;用畫筆畫出研究的結果:即使走在路上,聽到兩個買賣東西的人在討價還價,他也會把這當成是自已練習算算數的好機會,在心裏幫人家算帳。
其實科赫並不是沒有學習。當人們認為他在玩耍時,他就已經是在學習了。
同樣的疑問一直伴隨著科赫,直到他從中學畢業。
四、確立誌向
1862年,科赫以優異成績從中學畢業。作為班上最出色的學生,校長和老師們都對科赫青很有加。
畢業前的一天,科赫正在教室看著舅舅送給自己的(莎士比亞戲劇集》,一位同學跑過來告訴他:“羅伯特,校長找你。他叫你趕快到他的辦公室找他。”’
科赫一邊走在去校長室的路上,一邊奇怪地想:校長突然找我,會有什麼事情呢?
白發蒼蒼的老校長等科赫坐下來之後,又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才不慌不忙地說:“科赫啊,是這麼回事,你不要急,聽我慢慢說。啊,我是要問你,你馬上就要畢業了,是吧?那麼畢業之後,你準備學些什麼呢?”
科赫啼笑皆非,原來校長這麼急急忙忙地把自己找來,就是為了問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校長,您不是知道嗎?我準備學習文學,我希望自己將來能夠做一個像莎士比亞那樣的作家。”科赫揚了揚手中的書,對校長說。
校長和藹地笑了笑,“當然,我知道你有這個念頭。”
“那您……”小科赫不能理解校長的用意了。
“哦,是這樣的,我的孩子。”校長不緊不慢地告訴小科赫自己的想法。
原來,閱曆無數的老校長通過EI己平時對科赫的觀察,發現這個孩子盡管並不是那麼遵守紀律,但是,在他的身上卻洋溢著一種投身於科學研究的熱情。這個孩子平時在對待各種微不足道的事情上也並不敷衍了事,不把一件事弄個水落石出,他絕不會罷休。
校長認為:從一個人對待小事情的處理方法上,就可以看出他將來能夠做出什麼樣的成就。是功彪青史,還是默默而終,都是可以從小事上辨認。而無論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人,他隻要具備了這種天性,就一定會做出一番事業來。聯係到科赫在學校期間所表現出來的對自然科學的熱愛。校長決定幫助這個孩子認清自己發展的前途。
經過校長多次煞費苦心的教導,科赫終於決定了自己在學校中應學習什麼。
1862年,19歲的科赫在克勞斯特學完大學預科以後,考人德國哥丁根大學醫學院,接受當時德國病理學和解剖學權威亨爾的教導。亨爾提出的傳染病理論引起了科赫的興趣。科赫學習優良,但有時有些粗心,在筆記中常有一些筆誤。
亨爾決定幫助他。有一天,亨爾讓科赫謄清一大部醫學論文的原稿。科赫見老師的原稿寫得並不潦草,對於為什麼讓他做這件繁重、乏味的抄寫工作疑惑不解。亨爾看透了他的心思,對他說:“好些聰明的學生都不肯做這種繁重乏味的抄寫工作,但是從事醫藥研究的人,一定要具有一絲不苟的精神。醫理上錯了一著,可不像紙上錯了一筆那樣無傷大雅,那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啊!”
老師的話語重心長,對科赫的教育很大。科赫把老師的話銘記在心,從此他無論學習還是研究,都非常嚴謹。
1865年,科赫參加解剖比賽考試,他在試卷頁眉上寫下一句話:永不虛度年華。這句話成了科赫一生的座右銘。
科赫23歲時獲得醫學博士學位,在漢堡總醫院學習3年後,他開始在波森的拉開維茨開業。
普法戰爭中,科赫成為一名誌願軍醫。戰爭結束後,他通過地區醫務官的考試。1872年的8月,科赫在沃爾施太因當了個鄉村醫生。
五、一個鄉村醫生和炭疽病
1876年4月30日深夜將近1點鍾,鄉村醫生羅伯特·科赫博士登上了去波森州沃爾施太岡的郵車。他隨身攜帶著行李卷和手提箱,以及裝著小白鼠的籠子和一架顯微鏡。經過半夜顛簸的路程,於清晨到達弗勞城火車站,改乘火車前往布雷勞斯。將近10點鍾,羅伯特·科赫到達那裏。
他攜帶著奇怪的行李來到一所大學的植物生理研究所。這個研究所的所長、著名學者費迪南德·科恩教授非常親切接見了他。教授審閱了這個陌生人的研究報告,並要把他的研究情況講給應邀而來的學者們聽聽。出於禮貌,科學界人士參加了這次報告會。
在5天的時間裏,科赫一直在表演他的試驗,並簡單說明他的研究工作。他的演講裏沒有空談、大話和過激的言詞。第一批實驗剛做完,病理學教授尤利烏斯·科恩海姆就跑回他的研究所去召喚他的助手們說:“你們現在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去聽科赫的演講!這個人有異乎尋常的發現。他的方法既簡單又準確,值得讚賞。他與科學界相隔絕,一切都是他獨自一個人做的,而且全部都成功了!簡直絕妙極了。我認為這是微生物領域裏最大的發現,相信科赫還將以其他的發現使我們感到驚奇和慚愧。”助手們都擁到植物生理研究所聽科赫的講演去了。其中有一個名叫保爾·艾爾利希的青年人,後來一度成為科赫最有名的高足之一。
科赫講演的題目《炭疽病病原學》。在這之前已有很多人寫過他談的可怕的炭疽病了,但還沒有一個人能像科赫這樣細致地做過實驗。那麼他的實驗到底是怎麼做的呢?
1873年的一天,和科赫交上朋友的蘭德拉特,他把他的醫生和有名的鄉村醫生都領到大森林裏去,因為那裏不久前死了一隻鹿。
獵戶的助手解剖了這頭鹿,科赫根據黑色的血液立即判斷出鹿是患炭疽病死的。當時科赫還不清楚這種潛伏的傳染病也會侵害自然狩獵區的野獸……
作為官方的鄉村醫生的科赫,已在他工作過的地區跟炭疽病打過多次交道。他知道這種傳染病總有一天會奪去牛和羊的生命,不管它們是不是屬於擁有上好牧場的大地主的,還是屬於貧苦農民的,都不會幸免。他也注意到馬和豬甚至人有時也會受到這種傳染病的侵襲。
科赫取了一滴鹿血做試驗,作為一個大自然熱心的觀察者,他總是隨身攜帶若幹玻璃器皿和小盒子。他在沃爾施太因的診室裏用一架新顯微鏡觀察那滴鹿血。這架顯微鏡是花了他一半的財產買來的。他觀察粗大而透明的杆菌和線狀有機體,有的部分呈線團狀,縱橫交織。是炭疽病病毒嗎?喜歡並很會繪畫的科赫畫了幾張草圖,在圖邊寫著:炭疽病原?
在威爾伏特工作的阿洛伊斯·波蘭德以及其他一些人,也都觀察到類似的形體。1841年波蘭德給剝獸皮工人治病,這個工人扛過一張染有炭疽病菌的牛皮。沒過幾天,工人也患炭疽病死去了。8年後,波蘭德在因患炭疽病而死去的牛的血液中發現了奇異的細菌,這是一種杆狀的,構成特別精細的,不完全透明的但很結實的形體。到1885年,波蘭德雖然發表了他觀察的結果,卻不敢把患炭疽病的動物血液中出現的大量有規律的杆菌確定為傳染病的病毒。在不了解波蘭德觀察結果的情況下,獸醫學教授裏德利希·布勞爾在同一年提出同樣的檢驗結果。隨後不久,經一名法國獸醫證實,在纖維組織層也存在這種神秘形體。
但是首先實驗成功的是巴黎的非官方學者卡斯米爾·約瑟夫·達維諾。他於1863年進行了一場有意義的試驗。他用新鮮的或幹燥的含有杆菌的血液使健康動物染上炭疽病!但是這位聰明的達維諾無法解釋為什麼傳染病有時是通過傳染發作,而有時卻是自發發作的?為什麼偏偏在潮濕地區、河穀和泥濘草地裏出現呢?為什麼有些年代出現得多,有些年代出現得少呢?
以後出現了路易斯·巴斯德。他是一位素有聲望的教師、物理學家和化學家。他在巴黎師範學校通過一次典型的實驗證明,哪怕是最小生命也不會自然發生傳染病,而是在實驗中染上了可怕的病菌。
巴斯德認為,患炭疽病動物的血液中的透明杆菌是炭疽病病原。但他沒有充分的理由證明這一點。當時有不少研究人員激烈地反對,他們認為這種奇異的形體是晶體或炭疽病造成的分解物。
科赫首先提出第一個問題:這種不同尋常的形體需要無一例外地在每一種炭疽病血液中證實嗎?好像事先約好的一樣,幾天以後一位憂傷的農民來找科赫,他說他的六七頭最好的奶牛患傳染病死掉了。科赫博士把在他這兒就診的病人打發回家,就匆匆跟隨這個農民一起去農場。他把一堆試管都取滿動物的黑色血液,盡力安慰了這個農民,而後才回家。科赫進行了徹底的檢驗,但得到的總是同一個結果。
幾天後,距此很遠的其他地方也傳來新的炭疽病消息。科赫又上路了,又是數小時數小時地坐在顯微鏡前觀察。他在死亡動物的血液中總能發現有杆菌和鏈球菌。
於是科赫又提出第二個問題:這些鬼東西會出現在健康動物的血液中嗎?屠宰場的師傅馬上給他們的醫生送來成桶的新鮮畜血。科赫反複觀察,既沒有發現杆菌,也沒有發現鏈球菌和“線團”。
科赫給自己提出了第三個問題:感狀物是細菌還是病畜血液中的分泌物?
他的研究沒日沒夜地進行著。心疼丈夫的艾梅·科赫夫人深知丈夫工作的意義,她在診室裏掛上一幅巨大的褐色布簾,從而使這位孜孜不倦的學者在小小的房間裏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實驗室,不受幹擾地進行工作。
在這些日子裏,科赫一次也沒有讓他的小寶貝女兒格爾特魯進入過實驗室,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他抓到一隻小白鼠(早在兒童時代科赫就學會了這一手),在白鼠的尾巴上割開一個小口,注入幾滴患炭疽病動物的血液,然後放在一隻特製的寵子裏。如果杆狀形體是炭疽病菌的話,小白鼠就會像牛、羊、馬和森林裏的鹿一樣死去。
他徹夜不眠地等待試驗結果。第二天早晨,小白鼠四腳朝天一命嗚呼。解剖結果證明肝髒腫大,血液烏黑。顯微鏡下出現了多次見過的景象:杆狀形體、線團和串珠……
科赫又把這隻死小白鼠的一小滴血液注射給另一隻健康的小白鼠。他這樣做了30次,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結果。
羅伯特·科赫對此並不滿足,他想親眼見到杆狀形體的生長狀況。這又該怎麼做呢?答案是必須做動物體外試驗。他先將一把外科手術刀放在酒精燈上消毒,然後從一隻小白鼠身上割取一塊染有炭疽病的組織,放在一隻摘下來的牛眼的透明房水裏,再把顯微鏡的載物台的溫度調到相當於人體的溫度。
第二天有一堆雜菌滋生在房水裏,試驗失敗了。最後科赫終於做出了譽滿世界的光輝成就:他在載玻片中間製出凹型小穴,周圍塗上凡士林,然後把一小滴含炭疽病杆菌的液體滴在一張薄玻璃片上,就是所謂的蓋玻片,把它翻過來壓在凡士林上,從而使蓋玻片的液滴懸在載玻片的穴裏,完全密封,其他雜菌被隔絕在外麵。
用這種方法可以觀察細菌的活動情況。科赫在顯微鏡裏看到:小棒兒變稀疏了,伸展開來,彼此分離,逐漸擴散到整個視野。它們活著呢!科赫仍不滿意,這個證據還不是決定性的。如果這些杆狀形體真的能引起炭疽病的話,那麼就得在沒有細胞混雜,沒有其他雜菌的情況下培養,即純茵培養。
科赫自己動手做了一個培養箱。他把一小叢微生物從一個懸滴移到一種培養基上,杆狀形體增多了,形成了鏈狀和線團體。經過8次接種後,一種白鼠組織也不能存在了,這一定是培養的炭疽病細菌。科赫把這種菌苗注射在白鼠、豚鼠和家兔身上,結果所有的動物都染上了炭疽病。
這位深受人們愛戴和尊敬的鄉村醫生,這些日子曾多次忘記給他的病人開方子。他不顧患者等候就醫,就匆忙到實驗室去工作。他廢寢忘食,難得跟妻子談一次心,也無暇陪伴女兒玩耍,通宵達旦地工作。他沒有生病,也沒有感染上致命的炭疽病,這真是個奇跡!
羅伯特·科赫並不急於發表他那成功的試驗和論證,因為他認為還有很大的缺陷,於是他又給自己提出了第四個問題:
炭疽病到底是怎樣在自然界中傳播的呢?
通過無數次試驗,科赫觀察到,有時白鼠脾髒中的炭疽杆菌在顯微鏡下死掉,就是把細菌再滴到牛眼房水也無濟於事,這些細菌再也不能複原了。給白鼠注射死去的細菌,白鼠也不再死亡。
一天早晨,科赫研究放在培養箱裏很久的炭疽病菌懸滴,這些線狀細菌體內也顯出斑點和珠狀形體。這些大概就是芽抱吧?該怎麼判斷呢?科赫把樣品放到一邊,又去從事注射的研究了。一個月後,他又把已經幹燥的樣品拿出來,珠狀形體依然存在著。對,的確是炭疽病菌的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