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個先皇臨死前的遺詔,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那天聽安平王說過一次,現在又聽納蘭默再次提起,便再也壓抑不住八卦的本質,張口正準備要問,卻被納蘭默隨手抄起一個蘋果塞進了嘴裏:“到時候事情結束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的,不過現在嘛,就憑你這藏不住事的性子,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是為你著想,乖,不要鬧。”
憤憤地將蘋果咬下一大口,狠狠地嚼著,還不忘衝著納蘭默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以示不滿。
納蘭默無奈地看著我,臉上帶著寓意不明的笑:“筱璿,我不想把你牽扯進這些是是非非,這次害得你如此我已是悔痛萬分了,若是你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又該如何麵對你,麵對我自己!”
我呼吸為之狠狠一窒,覺得手心中一片冰涼。原來,他竟一直為此事內疚至此!“納蘭默,我已經決定放下那件事情,重新開始了,你又何必這樣念念不忘呢!再說那也並不是你的錯。所以答應我,不要再為了那件事而自責了好不好?”艱難地動了動自己仿佛已經僵硬了的手,輕輕地伸出去握住他的手,緩聲說著。
納蘭默用另一隻手撫上我的發,愛憐地緩緩揉起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出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這番話到底有沒有作用,卻也再沒有別的方法了,隻盼著他能早日自己想通,不再這樣自責。
悶悶地坐在窗邊,手托腮,想著剛剛納蘭默說的話。想夫人與先帝,同時默默地拿他們比較著我和南宮耀,可是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來自己若是能有夫人一般的決然灑脫,我和南宮耀我們兩個也不至於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但是轉念又一想,便也釋然——我和夫人不同,南宮耀和先帝也不同,個人有個人的命運,凡事強求不來。想通了這些之後,我也就不再為聽到的這些前塵往事而傷懷了,而是神遊天外,忽然想起回到京城這麼久了,竟然都沒有去探望一下自己那個被納蘭默稱之為奇葩的大師姐。不過話說回來,貌似凡是納蘭默認識的我的師姐們,全都被他稱之為……奇葩。
不過幸好我那個號稱“天下第一女捕頭”的大師姐並不知道當初的璿貴妃就是她的小師妹,否則的話,知道了我那麼沒用,竟然淪落到要去和一大堆的女人去搶同一個丈夫,最後事到臨頭居然還縮頭逃跑之後,恐怕隻那以下犯上的罪名她都不知要被扣上多少次了!
想到這裏,也不去管納蘭默那裏到底有些什麼打算計策了,既然他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幹脆乖乖地聽話一次,讓他自己頭疼去吧。畢竟是他的家事,連帶著南宮耀一起,自家人關起門來慢慢解決去吧!姑奶奶我全都不管了!起身將自己收拾個幹淨,準備到大師姐那裏蹭一頓晚飯去。
興致衝衝地跑到了刑部衙門,卻被告知葉捕頭外出辦案還沒有回來。我撇撇嘴,大師姐啊大師姐,我不就是想找你蹭頓飯麼,你至於跑到外麵都不敢回來嗎?!嘀嘀咕咕地轉身向外走去,剛剛走出刑部衙門大門沒幾步,卻忽然被一隻手給抓住了後頸的衣服:“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蔣大堂主啊,真是稀客稀客啊!”
熟悉的嚴肅中帶著些調侃的聲音,我驚喜地轉身,撲進來人的懷中狠狠地蹭了蹭。眼前這個比我整整高出一頭的英俊女子,頭發高高地束起,整個人都顯得那樣的清爽俊朗。好吧,這位就是我那個將許多優秀的男子都比得無地自容的大師姐,天下第一女捕頭——葉傾城。話說這個名字曾經讓大師姐懊惱無比,因為任誰聽了這樣一個英氣勃勃的女子居然會叫這樣一個名字,都會先是吃驚後是大笑吧!然而事實也證明了的確如此。
據說大師姐曾經多次想過要改名字,卻最終被師父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徹底打消了念頭:“俗話說長者賜不敢辭,而名字更是寄托了雙親對於兒女的全部希望和祝福的饋贈,又豈能輕易的擅自更改!”這一番話倒是說的入情入理,但是卻被我們師姐妹們一致嗤之以鼻。說的這樣天花亂墜的,其實還不是為了看大師姐的笑話!這個無良的老頭!但是偏偏大師姐明知道老頭的不懷好意,卻還是因為老頭的那一番話而沒能真正改了名字。但是卻從此再不肯讓人輕易叫她的名字,不管是不認識的人還是舊相識都隻是叫她葉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