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過我家嗎?”蒙約望著汀娜,他不知道究竟該怎樣理解正在發生的事情,但他充滿了好奇,他想弄清楚這究竟怎麼了。“嗯,昨天我就去你家了,羅妮阿姨不在家,去瑪娜水果店照看生意。隻看到祈願首領在與法造大將軍說話。首領告訴我,你乘坐納蘭德列車去了法則部落,說今天回來。所以我早早的就來車站等你了!”汀娜委屈的說。
“我去了一天?”蒙約大惑不解。
“是啊,你隻去了一天,可是我感覺仿佛過了一生之久。”汀娜委屈的說:“我們快回去吧!”汀娜拉起蒙約的手再次要走。
“可是,汀娜,我在法則部落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需要馬上趕回去處理!我今天回來,是想當麵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另外,我想邀請你跟我一起去法則部落,你願意陪我去嗎?”蒙約委婉的說。
“可是,”汀娜有些猶豫的說:“我沒想到你還要立即趕回去!蒙約,我真的很想陪你一起去,隻是今天我過生日,父親設了宴席,並邀請了很多朋友。我缺席好像不太好!蒙約,今天你不能陪我不要緊,等你處理完事情早點回美麗部落,我等你!”汀娜善解人意的說。
蒙約點點頭,他上前擁抱了汀娜。然後轉身準備上車,突然又停住了腳步,他打開法則盒,掏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汀娜:“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回家你再打開看吧!”汀娜高興的接過盒子:“咦!好熟悉的盒子!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也許吧!汀娜,我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天天都開心!”
納蘭德列車又啟動了,蒙約望著窗外:站台上,汀娜正向他揮手作別,那身影、那舉止,都曾無比的熟悉。蒙約揮一揮手,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蒙約依舊是這趟列車上唯一的乘客,途徑的每個小站都沒有人上車。到了法則部落站,納蘭德列車停靠下來,車門打開了,蒙約下了車。此時,他歸心似箭,他著急的舉起權杖,敲打著接壤處的幽暗。那抹幽暗漸漸化了,蒙約幸運的回到了法則部落。他一路疾行,快速趕回黎明小鎮,剛跨進家門,就拉著父親的手向他講述了這段奇異的經曆。祈願眼神虛無的望著前方的空間,陷入深深的沉思,末了他對蒙約說道:“將這件事情忘了吧!法則部落有太多的奧秘和太多未知的領域,我們隻需守住宣際先祖留給我們的疆域。其他的交給時間吧。以免探尋越多,越容易誤入歧途!”蒙約點點頭,他決定將此事忘記。
兩年後的一天,守候在右岸的儀睿突然返回法則部落。白發蒼蒼的他出現在蒙約麵前,他神色慌張的說:“不好了!右岸出現了大量軍隊,來曆不明,看上去好像極其強大的部落,而且來勢洶洶,滿是殺氣!”蒙約立刻通知法造大將軍,組織起法則部落最精銳的部隊和最強大的魍軍團,趕赴右岸準備應敵。
蒙約騎著戰馬,與法造一起走在最前麵。過了右岸的毒刺叢林,就看見遠處黑壓壓的大軍壓境而來。他們披堅執銳,身裹金剛鐵甲,整齊的隊列如一條直線穩步推進,突然隊形發生了變化,敵人亮出了堅船利炮。在他們麵前,毒刺叢林開始枯萎直至消失,蒙約察覺到身上的空間盒逐漸消解,空間盒裏的權杖、秩序儀、法則鎖、空間元素一件一件掉落出來,然後在空中消散。身後的魍軍團突然也裹足不前,威風凜凜的鋼筋鐵骨儼然成了紋絲不動的雕塑。蒙約這才意識到:在這支軍隊麵前,所有的法則屬性全都消失殆盡,所有的法則原理也已毫不奏效。他們具備強大的反法則屬性,或者說他們將一切具有法則靈性的物體全都同化為常規性物質。
蒙約舉目望去,隻見對方陣營中一麵迎風招展的大旗,旗幟上書兩個大字:人類。對方軍陣中傳出一聲響亮的號令,隻見隊形再次變化,疾而不亂。堅船利炮當頭,並已調整好角度,炮彈上膛、子彈上槍,隻待最後一聲令下,必將槍林彈雨、炮火連天。在如此令人生畏的強軍麵前,蒙約和他的將士們沒有退縮。蒙約拔出腰間寶劍,以撕裂的嗓音喊道:將士們,我們誓死捍衛法則部落疆土,不容任何夷族侵占!將士們,隨我縱馬殺敵!衝!蒙約一馬當先,法造緊隨其後,再後麵是排山倒海般的法則勇士們!
遠處傳來一聲汽笛,納蘭德列車正快速駛來,繼而橫亙在兩軍之間,如一條電光火石般的隧道快速通過。及至納蘭德列車駛過,眼前的敵軍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留下一個人。蒙約和法造驚訝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望著遠去的列車逐漸消逝的蹤影,好像看見了一隻黑色的螞蟻卷走了所有的食物,滿載而歸,要回到它的蟻穴。
突然,蒙約和所有將士們都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身體正遭受著一股極強的壓力,好像整個空間都受到了擠壓,正在快速的坍塌。蒙約抬頭望去,隻見天空正以某種角度的扇形軌跡向地麵倒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氣流越來越強,一切物體都搖晃起來,將士們站立不住,紛紛倒地。天空還在繼續下壓,仿佛天地就要合攏,所有人都驚恐的喊叫著。蒙約下意識的舉起雙手,好像要擎起蒼天這塊巨石。然而,沒有人能夠阻擋這不可抗拒橫掃一切的力量,直到天地完全合攏。
黑暗。
寂靜。
……
造物主從花園散步歸來,他走進書房,又坐回書桌前。進來一位男孩,侍立在書桌前,似乎在等待什麼。造物主將腳搭在腳凳上,這是他喜歡的姿勢。男孩曾給腳凳取過名字,叫“世界盡頭”。
“先生,好了嗎?”男孩問道。
造物主打開剛剛合攏的那本書,從書中撕落一張紙,遞給男孩。男孩接過紙片,仔細的看著,突然男孩說道:“這不是一個字。這是一個人!”
“不!它是一個字。”造物主簡潔的回答。
“可是,先生,他在動!你看!他或在行走,或在思考,或在戰鬥。這明明就是一個人!”男孩好奇的說。
“不,它就是一個字!”造物主再次給予相同的回答。
“它有名字嗎?先生”男孩刨根問底。
“它的名字叫“法”!”造物主答。
“它住在字裏麵?”男孩窮追不舍的問。
“它與字同在!”造物主答。
“它會死嗎?”男孩還是不想走。
“不,它在字裏永恒!”造物主答。
“先生,它來自何方?”男孩繼續問。
“法則部落。”造物主答。
“它有朋友嗎?先生!”男孩追問。
“有!”造物主答。
“它的朋友怎麼稱呼它?”男孩聰明的問。
“蒙約。”造物主答。
男孩終於滿意了,他捧著造物主書寫過的紙片:“先生,這是您創造的第六個字,還差另外六個,那簿冊子就滿了。等我們集齊了就外出旅行,是吧?!您說過的!”男孩問出了他關心的問題。
“不必!旅行的時候你帶著冊子,把它交給我的朋友約瑟夫婦,剩下的由他們集齊!”造物主說。
“好的,先生!”男孩捧著那張紙片出去了。紙片的邊緣,一隻黑色的螞蟻滿載著食物,正緩緩爬去。
……
天依然懸空,澄明若鏡!大地依然踩在腳下。蒙約舒展了一下身體,回頭看去:法造大將軍正伸張雙臂,活動著筋骨;戰士們跳躍騰挪,施展著拳腳。前麵是一片幽暗混沌,裏麵傳來轟隆隆的汽笛聲。
“勇士們,我們該回去了!”蒙約寶劍入鞘,並打開臂間的法則盒,取出之前撕掉的那張訶息封條,重重的貼在界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