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良在我的記憶裏已經被淡化得記不清麵目了，冷瑤帶我走進包廂以後，看著對麵那個穿著白襯衣的清雅少年，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素素，冷瑤，你們來啦？”蘇良站起身，走過來替我們拉開座椅，轉頭笑著說，“這位是天使出版社的總編，姓方。”
我們這才注意到屋子裏還坐著個人，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冷瑤拉著我一起坐下後，服務員也緊接著上菜。
我一向不適應這樣類似於談判的場合，看起來太過於正式。我參加過最正式的會議，也不過是以前學校裏每周一次的升旗儀式。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不習慣這種場合，明明麵對幾千人演講也不會緊張的，偏偏這種三兩人的對話我愣是變成了二傻子。
“素素，你覺得怎麼樣？”冷瑤推了推我的手臂，笑眯眯地問我。
“啊？”我神遊天外後回了神，“你說什麼？”
“是這樣的蘇同學。”方編輯衝我慈祥一笑，“我看過你的《亂版英雄記》，覺得很有意思，想要跟你簽約出版，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我想我這時的表情肯定跟吞了雞蛋一樣，而且嚴重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一個出版社的總編來跟我說，要和我簽約？開玩笑吧？
或許是我的表情太過懷疑，蘇良解釋說：“素素你不用擔心被騙，方編輯是我姐夫，是我主動去找他的。”
我當時寫那本書，除了冷瑤也沒告訴過其他人，蘇良現在跟我說他主動找了方總編，靠的還是親戚關係，那我就不得不相信這其中有冷瑤的操作了。
我從沒想過自己寫的東西能有什麼影響和成績，於是看向冷瑤：“瑤瑤，你說呢？”
冷瑤在桌子底下握住我的手，語氣很平靜：“如果你不喜歡的話，不簽約也可以的。”
“蘇同學，你的作品雖然還有一些瑕疵，但總體來看是很不錯的。”方總編的語氣充滿誘惑，“我們出版社內有專門的指導編輯，可以幫助你完善你的作品。”
簽約要簽合同，而且必須要年滿十八歲什麼的，方總編卻說憑著蘇良和我們的關係，不用十八歲也是可以的。我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就把冷瑤拖到了女廁所，想跟她單獨談談。
“瑤瑤，這個方總編是你幫我找的嗎？我有些慌，總覺得天下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
冷瑤笑了笑，說：“昨天晚上偶然碰見的，我們說起你的那篇小說，他說他也看過挺感興趣的。”
“可我覺得自己寫得……”
冷瑤打斷我說：“素素，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很有天賦寫的很好，真的。”
看著冷瑤堅定的眼神，我點了點頭：“好吧，我試試。”
回到包廂的路上，我還是不放心地問她：“要是我寫得很糟糕，他們會不會讓我賠錢？”
冷瑤的腳步一頓，無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親愛的，你像我信你一樣地信自己好嗎？更何況，就算你寫得不好，也是不可能讓你賠錢的，你就放心吧。”
因為出發的時候，冷瑤硬是讓我帶上了身份證，而方總編也把簽約的合同帶到了身上，我們雙方簽了字後，方總編還跟我握了握手。
簽約完後，我們就開始了愉快地就餐，方總編好像是挺忙的，吃到一半就接了個電話走了，臨走前還把飯錢結清了。
最後剩下我們三個人，我拿著一個雞爪子認真啃著，就聽見蘇良在說：“冷瑤，我送你的明信片都收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