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瀠感受到來自掌心的溫度,原本止住的眼淚再次撲簌往下掉,翻身從草地坐起,一下子撲到他懷中,汲取他的溫暖,聞著他身上獨特的古龍水味道。
她像小貓一樣賴在他懷中,蹭著他的胸膛,與他緊密貼合不分開絲毫,隻是哭泣聲並未停止。她像是要把所有不安全部吐出來。
秦邵煊緊緊擁著她,聽到她止不住的哭泣,不禁幽幽歎了一口氣,“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是個愛哭鬼?”
慕瀠吸了吸鼻子,瞪了他一眼,“人家這不是高興嗎。”
“好,我說錯話了行麼。可你能不能先放開我,腳很酸。”剛才她一直枕在邵煊大腿上,他怕吵醒她沒敢亂動,現在才感覺到麻痹。
聽到他這麼說,慕瀠立刻放開他,看著他緩緩站起活動雙腿,“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怎麼會在這裏?”
邵煊沒有回答,隻是朝她伸出手,她笑著將手放進他掌心,然後兩人十指緊扣,行走在草地間。
這裏碧草連天一望無際,風中帶著淡淡青草香,最重要的是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安靜而幸福。好像隻要握緊彼此的手,無論走到哪裏,她都無怨無悔。
“真希望能永遠和你留在這裏。”看著她的側臉,邵煊幽幽道。
“那我們就留在這裏。”慕瀠想也沒多想便接話,握著他的力度增大。
這雙手傳來的溫度,她不想放開。現在想來,她非常後悔沒能告訴他,她愛他,很愛很愛,一直都深愛。
她微啟雙唇,準備吐出愛意,卻被他忽然停下腳步的舉動打亂,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消失。即便如此,她仍是希望說出來。隻是,她沒來得及說,就被打斷。
留在這裏?你不屬於這裏,更不能留在這裏。能與你如此相見,已是非常幸福的事。
邵煊一邊在心底無聲訴說一邊歎息,揣在外套裏的手下意識握緊,掌心被帶著棱角的東西刮得硬生生地疼。
也許他很自私,但就這麼讓自私一回吧。
“怎麼了?”慕瀠疑惑側首盯著立在原地的他,握緊的手沒有鬆開絲毫,但他卻忽然不懂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瀠瀠再嫁我一次好不好?”邵煊問得異常認真。
雖然這裏沒有精心布置的場景,沒有捧在手中的鮮豔花卉,沒有璀璨奪目的鑽石戒指,但她感受到他滿滿的愛意,這比任何表麵物質的東西都重要。
“好。”慕瀠沒多想,立刻答應,“可我們第二次舉行婚禮前不是已經到民政局登記了?還是說我逃婚了,你就不承認我是你妻子?”
“我們是登記了,但我還沒向全世界的人宣布,你慕瀠是我秦邵煊的妻子,今生唯一的妻子。”
淚,如同斷線的珍珠突然往下墜,滴在他們相握的手上。
以前,她總抱怨他一句情話都不對自己說,但如今這句話卻勝過我愛你這三個字百倍萬倍。
“真是我聽過最肉麻的情話。”卻溫暖著她的心。
然後指尖傳來冰涼觸感,感覺有什麼東西套著自己,慕瀠垂眸一看,是他們結婚時的戒指,一直都是那枚,未曾改變,就像他們的愛情。
她伸臂激動圈下他的脖子,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印了一吻,正打算離開後腦被禁錮。
他的大掌穿過她烏黑發絲,托著後腦勺,一手圈著她的柳腰,將她拉近自己,慢慢加深這個吻。
待他放開自己,她才驚覺他們已不在一望無垠的草地上,而是在教堂裏,因為傳來教堂的鍾聲。他們正立在神父麵前,和藹可親地看著他們。
婚禮現場布置得跟上次一模一樣,他一身白色西裝,在人群中極其耀眼,她則一身白紗,眸子隻容得下他的身影。
他們腳踏紅色地毯,新娘捧花在鑽石戒指裏映出各種各樣的顏色,耳邊響起熱烈掌聲,教堂裏坐滿了他們的親人和朋友,她還看見母親一臉欣慰地看著。
祝福聲縈繞耳邊,掌心被他用力握著,此刻她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瀠瀠,瀠瀠……”
耳邊傳來肖磊的聲音,以為他在人群之中,可當她搜尋的時候卻看不見。反而是教堂從門口開始一點一點消失,接著賓客們也開始一個個不見蹤影,就連母親也一樣。
她伸手想抓住母親,卻什麼也抓不到。終於,這裏隻剩下他和自己。許是看到賓客們都消失了,握著他手的力度漸漸加大。
邵煊依舊麵帶微笑俊朗如初,他伸出手輕輕撫摸她臉頰,似想將她的容顏刻入腦海。好一會後,他斂起笑容,慢慢把手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