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將心中藏著的話說出來感覺真好,她忽然覺得渾身都輕鬆了。雖然那些痛依舊存在心裏,但至少不那麼難受了。
顧晨被她這些逼問,問得啞口無言,想反駁卻發現腦海裏沒有一個字,隻因她說的都是事實。即便邵煊如今反悔當初的做法,但他確實做了,而且傷害了她。
“對不起,我太自私了。”顧晨真心誠意道歉,然後慢慢放開她的手。
慕瀠回首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離開了咖啡廳。
“我們就任由他們這樣彼此折磨嗎?”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們很相愛,也很重視彼此,為何會弄成現在這般模樣?
落溪長籲一口氣,垂下螓首,平時都是慕瀠鼓勵自己,如今慕瀠在鑽牛角尖,她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雖然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心病還須心藥醫。我們隻能幫到這裏了。”顧晨看著慕瀠消失的方向,非常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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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我們來什麼事?”姚鈴一屁股坐下,臉色極差地詢問對麵悠閑喝茶的人。要不是母親非要拉著她來,她根本不想來見她。不過既然來了,就當出門散步,盡快把話說完就離開。
孟初蘭蹙眉,暗自拉了拉女兒的手。她現在對慕瀠隻有深深的感激,畢竟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大度,會在別人最落魄的時候給予幫助,更何況自己當初這麼對待她們母女。
姚鈴不理會母親的拉扯,故意大聲說:“媽,我們幹嘛要對她客氣,別忘了她是怎麼奪走屬於我們的東西……”
孟初蘭瞪著女兒,無聲警告她,女兒卻沒有住嘴的意思,她隻好動手捂住女兒的嘴巴。待女兒安靜下來,明白自己的警告,她才鬆開手。
姚鈴很不服氣怒瞪了慕瀠一眼,直覺讓慕瀠看了一場好戲,她心中非常不服。但母親大人下警告了,她隻好噤聲,不悅坐下。
慕瀠神情平淡,對姚鈴的挑釁眼神不以為意,喝了一口端在手上的熱茶,放下杯子的同時也是她準備好開口的時候。
“你覺得這東西是好事還是壞事?”她自一旁的空椅把文件拿到桌上,手放在文件上按住。
姚鈴一眼便認出這文件夾上的標誌,咽了咽口水,擔憂道:“三月之期還沒過,你不能賣掉我們給你的股份,我說過會努力掙得這筆錢的。”
她的語氣沒剛才那麼囂張了,因為這些股份是父親最看重的東西,不能毀在她手上啊。
“掙得這筆錢?你知道這裏值多少錢嗎?別說三個月,就算給你一年,你也掙不到這數目。”慕瀠嗤笑,覺得姚鈴太天真了。
姚鈴焦急了,第一次在慕瀠麵前低聲下氣,“我說到就會做到,總之期限未到,你不準打這些股權的主意,這是我們當初的約定,你不能反悔。”
這一個月以來,她嚐盡了苦頭,看遍每個人的臉色,甚至不惜降低身份求別人給自己工作。她沒日沒夜地工作,已經很努力了。
可因當初的自己太自以為是,所有人都對自己還以顏色。為了改變別人對她的看法,她做盡一切討好的事,但這畢竟需要時間。她也很清楚自己不會輕易相信別人,更何況自己當時那麼囂張。
“如果我說我反悔了,你會怎麼做?”慕瀠挑眉,聽別人彙報姚鈴近日的行為,她還心存懷疑,沒想到這會姚鈴能對自己低頭。確實改變了不少啊,她也能安心了。
姚鈴聽到慕瀠說反悔兩個字,也不管能不能打動慕瀠,直接把手伸過去,緊緊握住她的手,“我用盡辦法去證明我有能力償還這筆錢。”
“好,很好。”慕瀠突然笑了,令姚鈴和孟初蘭非常意外。
“股權歸還日期,我填了今天。所以,在文件上簽上你們的名字,你們會重新獲得姚氏股權。”
“為什麼啊?”姚鈴這下懵了。
“不為什麼,這筆錢是我先幫你墊付的,最終你是要還的。不過是債主變成了我,而我這個債主也會定時收錢的。”慕瀠抽出自己的手,邊說邊站起,繞到姚鈴身邊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改變,我看在眼裏。”
姚鈴焦急站起,轉身看著慕瀠的背影,問:“你是不是在試探我?”
“你覺得呢。”慕瀠沒有回首,仍舊繼續向前,但她舉起手,在空中劃了個漂亮的手勢。
淚水模糊了視線,姚鈴抱緊文件,心中的陰霾一掃而淨,她忽然明白了慕瀠的用意。
‘姐姐,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