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不過洛南硯難以想象肖雪真的那般通透了該是何種模樣。
休息了一會兒,肖雪和洛南硯一同回宮,回去的路上肖雪卻有些擔心起來,那些荷包雖然是各人托人送進宮來的,未曾明說,卻也是送給皇上的,而如今,她隨手便讓人分給下麵的侍衛、太監了,若是洛南硯追究起來,豈不是打了他的臉麵?
惴惴不安的跟在洛南硯身畔走了一會兒,肖雪才抬起頭來,不管如何,事情做都已經做了,再來害怕還有什麼意義。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若洛南硯真的生氣了,是她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肖雪心裏暗暗琢磨,皇上應該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生氣吧?
“你自己在後麵想些什麼呢?”
雖然平日裏的話也不多,可洛南硯覺得今日肖雪的沉默特別奇怪。
肖雪搖搖頭,快走兩步追上他,仗著膽子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決定坦白從寬。
洛南硯側頭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
“我將那些大臣們托人送進來的荷包,都賞給乾泰宮的侍衛和太監了。”她捏著洛南硯的手微微滲出些許汗珠,她靜靜的看著他。
“全賞了?”洛南硯條條眉梢。
“嗯。”
洛南硯再度挑了挑眉,以前肖雪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他隻好說道,“那你還敢跟朕說?”“皇上可生氣?”
“若是生氣呢?”
肖雪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做的時候隻覺得心裏解氣的很,如今,她在這皇宮裏雖然沒有任何名分,可闔宮上下有誰不知道她呢?
自從跟了洛南硯以來,日日與皇上同宿,未曾懷孕之前,同進同出,從前朝到後宮,孰人不知,孰人不曉,竟還有人一次次的試圖塞人進來,何種舉行,她怎能不知?
以前倒也罷了,現在她卻覺得,皇上雖然不會是她一個人的,可為何這段時間內不能屬於她一個人呢?
“那奴婢給皇上繡一輩子用的荷包可好?”
洛南硯一怔,停下了腳步,“你說什麼?”
“奴婢說,奴婢給皇上繡一輩子用的荷包。”肖雪不知道這話是不是再次惹了皇上不高興,重複的聲音不免低了些。
“準了!”
洛南硯大手一揮,語調都比平時高亢了幾分。
肖雪一滯,看著洛南硯轉身時露出的笑顏,她覺得自己似乎……誤會了什麼?
不及她細想,洛南硯已經走出了一截,錦芳在她身邊輕聲提醒了一句,肖雪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回到乾泰宮,洛南硯果然發現乾泰宮的侍衛和太監腰上都帶了全新的荷包,不過,麵色卻都是一副菜色,平時威武昂揚的侍衛們無不躲著洛南硯的目光,生怕自己會被點名一般。
洛南硯心裏高興的時候同時有些好笑,肖雪的膽子還是不夠大,若夠大的話,興許她將這些荷包盡數賞給別人都不會跟他打招呼。
不過,這也說明她心裏到底還是在意是否會有其他女子入了他的眼,是以用這種小小的拙劣的手法來吸引他的注意力。
年輕的皇上覺得自己才是人生的贏家,畢竟,既收獲了肖雪的憂心,又將這些麻煩解決了,省了自己的麻煩事,何樂而不為呢?
走進正殿,夏至和夏意剛剛將所有的荷包分發下去,饒有興致的看了看洛南硯的表情,見他沒有生氣,心裏也覺得有些好笑。
“夏至姑姑,回頭讓人選些適合做荷包的料子送過來。”
夏至一怔,“荷包?”
難不成剛剛分發出去的那些荷包,皇上想讓肖姑娘一個人給繡回來?
不得不說,夏至真的想多了。
但肖雪站在洛南硯身旁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不過,自己挖的坑跪著也要跳下去,“皇上,回頭奴婢自己去選吧。”
“到內務府那邊路有些遠,讓人送過來你挑挑。”
肖雪點了點頭,夏至和夏意的目光就變了變,真的是這麼回事啊,兩人正想著要不要給肖雪解釋一番,跟著進殿的錦芳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夏至和夏意隻好又把話咽了回去。
兩人進去沐浴更衣,洛南硯去更衣的時候發現那日肖雪穿過的裏衣被收了起來。
他的裏衣幾乎是千篇一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覺得櫃子裏的裏衣都不是那一件了。
洛南硯翻箱倒櫃的找了會兒,就見到在櫃子的最下麵,終於找出了一件藏在那裏的裏衣。
明黃的顏色與其他裏衣無異,不過,穿在肖雪身上時卻是別一番景象。
他不由自主的收緊了手,在手裏搓了搓,便聽到肖雪驚惶的聲音,“皇上想穿什麼?奴婢給皇上找就是了,怎麼皇上還親自過來了?”
“朕不親自過來,怎知道你將穿過的朕的裏衣私藏了起來?嗯?”他慢條斯理的說著。
肖雪的臉色微微一變,低著頭卻還遮不住兩側發紅的臉頰,“皇上,奴婢怎敢私藏皇上的裏衣?”
“那就不是你了?那一會兒朕問問幾位姑姑。”洛南硯作勢要朝外走,肖雪忙攔住他,“皇上,一件裏衣而已,不過放錯了位置,皇上不要這樣吧?若是被太後娘娘知道了,豈不是擔心皇上薄待了幾位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