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與狐(1 / 1)

秋風是肅殺的,春天生機勃勃的楓樹林,經過瑟瑟的秋風洗禮,便隻剩下虯結的樹根和枯瘦的樹幹。

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突兀地將楓樹林割開。

河畔,微風輕輕吹過,把凸起來的“楓葉堆”上的幾片葉子吹落。露出一角鬥笠,再往前仔細一看,原來這是一個人坐在那裏釣魚來著。可是,魚鉤上掛著的餌料,早已被肥碩的秋魚叼了去。那人卻依舊將魚竿抓的牢牢的,絲毫也不動彈一分。

往他臉上一看,沒有想象中的皺紋布滿,反而是一張清秀乃至有點柔美的俊臉。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那雙眸子,帶著一些茫然,抑或有些憂傷。呆楞楞地看著前方。

順著少年的視線,河的對岸有著兩株桃花樹相依而生,不過樹上的桃花早已落盡。

“吱~吱”一個白色的小身影迅速地從林子裏竄到少年旁邊,原來是一隻白狐,狐狸嘴上叼著一個紅色的野果。小狐狸藍色的眼睛轉了轉,學少年一般盤坐著河畔,隻可惜兩隻爪子怎麼也合不攏,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時間像林間的小河般,緩緩地無聲地流過。太陽已經被白鹿山遮了一小半了,夕陽撒在山下的這片林子中,給蕭瑟的楓樹林添了幾分溫暖。小狐狸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嘴上的果子換在爪子上,白絨絨的爪子一推,果子正好落在少年的懷裏。

終於,少年那雙失神的眼睛慢慢聚焦,微眯著眼,帶著兩分惱怒,兩分憂傷,八分迷茫的複雜眼神,看向小狐狸。登時,小狐狸藍色的眼睛轉向他處,似乎又感覺不對。重新四肢著地,頭向著身後的白鹿山一撇。少年也回頭,眼神剛好落在落日上,又是一陣失神。最後有些幹裂的嘴巴喃喃道:“原來太陽都落山了。”

“唰~唰”堆積了一下午的葉子從少年身上落下。隻見少年穿著一襲有些陳舊的青衫,左手拿著一根青黃竹子做的釣魚竿,右手拿著狐狸的果實。小狐狸不知何時已竄上少年瘦削的肩膀上,兩隻肉乎乎的爪子扣住少年的衣領。

“哢嚓”少年一口就咬掉果子的一半,清甜的汁液潤濕了幹裂的嘴巴。小狐狸一看就急了,爪子一拍,發出“嗤嗤”的聲音瞪著少年柔弱的臉。

又是一聲“哢嚓”小狐狸嘴角的白毛掛著幾滴果汁帶著滿足的眼神趴在少年肩上。一人一狐,一道長長的斜影。向著山上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