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聳了聳肩膀,繼續縮進被窩裏麵,等著她拿衣服,桑麻從自個兒的包裹裏麵取出那件嫩綠色的新衣換上,又梳起了發簪,貼上一朵兒同色珠花,宛如新婦般俏麗。她看著銅鏡裏的人,左瞧瞧右看看,轉過來問我,“主子,美不美?”
“喲嗬,這是誰家的小娘子如此美貌~”她這模樣還真讓我吃了一驚,褪去青澀,反添絲韻味。
聽我如此,她倒羞紅了臉,“主子又拿奴婢取笑……”
“別別別,現在可隻有謝相公和墨汐姑娘,別一口一個主子的。”我躺在床上,打量著自己麵前的麗人,桑麻長大了,姿色也算上等,若是亓昊娶了她,想必……
哎,不提也罷。
她收拾好了就匆匆出去喚來小二,給了些碎銀子打發人去買衣服,又進來在桌上收拾著。
“收拾什麼呢?”我也是好奇。
“主子……啊不。相公快起來吧,該去茅廁了……”她剛說了半句話,又笑著捂住了嘴,輕聲道。
也是,葵水,睡了一覺我差點忘記這個東西了。
聽了她的話,我趕緊起身隨意扯了件衣裳披著,就拿著她剛替我準備好的布條去茅廁,路過昨晚那間屋子,緊閉門窗,門把上麵輕輕落了層薄灰,仿佛不曾有人進去過一般,這可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無暇顧及這好奇,去換了帶子,就回了房,這早晨的天,還真是有些涼了,記得剛離開燕京的時候還是初夏呢,這一轉眼就快到初秋,那一池子的紅蓮怕也是開的燦爛,子卿的生辰也快到了。
還好如今他已經是太子,逢他生辰皇宮裏麵必定是大辦喜宴,太子府也是門庭若市,他,不會孤單了吧。
果然秋天啊,傷感之秋,我又是多想了,楚墨還有那個楚離歌,應該也都還好吧,幾個月沒見,我倒是想念那個毒舌的他了,沒有我陪著他鬥嘴,沒有我做的玫瑰肉脯,他是不是會想念呢?
想著想著,一個人坐在凳子上差點落了淚,桑麻,如今的墨汐姑娘去後廚說是給我熬糖水,看來這古今都是,紅糖水可真是個好東西。
罷了罷了,不想了,事到如今,我隻能自己走下去,和他們,怕是不會再有交集了,就這麼深埋在記憶裏吧,相忘於江湖,或許這是對我們所有人最好的選擇,又或者,是歸宿,隻是苦了桑麻陪我,陪我顛沛流離,為我放棄愛人。
桑麻,我不會再丟下你了,再也不會,以後,你不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