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口牌匾是黑木紅字,中規中矩的楷書落筆雙笙客棧,看著有些妖異,半掩的大門也是用上好青木而做,從那縫隙中隱隱約約飄來一絲絲清酒香氣,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還從未見過這般奇怪的客棧,不過這正好也提起了我的興趣,今夜注定無眠,剛出門就遇見一樁能這麼吸引人的事情也是難得。
“莫管他,咱們進去探個究竟。”我拽了拽桑麻,準備帶她進去,卻不想那丫頭如同腳下生釘,絲毫不動。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疑惑看她,“主子,奴…奴婢怕。”她結結巴巴,話都說不真切。
“你等會別一口一個主子啊,先叫我九兒,待咱們住下來再重新想名字。還有,你不是說出來都聽我的嗎?這出門在外怕這怕那的,還不如趁早回去。”我拍了拍桑麻的肩膀,安慰著,一副淡然態度,又聽我說回去吧,她的身體明顯一震,許是掙紮。
“不回去不回去,主子…,九兒說什麼就是什麼。”她猛的搖頭又垂了下來,脫口而出的主子也在我的眼神下換成了九兒。
滿意的點點頭,拉著她往進走,剛到門口,那酒香越發濃鬱起來。輕輕推開那扇青木門,隻見大堂裏麵點著明亮的油燈,鎏金燈托上麵的火光,被灌進來的風吹的忽明忽暗,桌椅也是墨黑檀製成,酒香摻雜著檀木香,別是一番風味。
剛踏進去,就看見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朝我走來,她雙頰酡紅,許是喝了酒,身上也有些一些若隱若無得清酒氣,卻與這堂裏那些客人們所飲不同。
她一張櫻桃小口緋紅,就像吃了胭脂般,笑看著我,美的不真實,“姑娘是要吃酒還是住店呢?”聲音也像夜鶯甜美輕盈。
“自然是住店了。”這樣的美人兒倒讓我有些目不轉睛,緩過神來詢問,“不知老板娘釀的何酒,如此香氣撲鼻。”
她聽我這麼說,反而笑了起來,聲如銀鈴,“這不過是桃花酒罷了。”
桃花酒?糊弄我吧,我又豈非沒有喝過,才不是這般香氣呢,這味道比桃花酒濃鬱多了,更何況這酒居然呈嫣紅色,如同兌水的葡萄汁。
見她不願說,我也就不再強求,去櫃台付了銀子就上樓準備歇息,這店內不管是掌櫃還是打雜的,又或者是跑堂小二皆是女子,除了那些客人沒有一個男人。
這房間名字也是文縐縐,別家客棧都是天地人三字房,又分上中下三等,這裏卻並沒有上房下房之分,都是一樣的,房名不同而已,就好比我住的這間叫做“癡人夢”,而隔壁呢,卻叫“夢浮生”。
桑麻一路上都是驚驚顫顫,拉著我的手也是冰涼,進了房間我倒了一杯熱茶給她,才定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