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九月時分的初秋並不像古代詩歌裏吟誦的那樣秋風蕭瑟、也不像各種朗朗上口的文章裏描繪的那樣金秋送爽。它是熱烈的、是暴躁的,帶著完全不輸於夏天的炙熱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裹挾著新一輪的風暴拍在了這片熱情的土地上。
為什麼我會這麼說呢?因為我現在就倒黴的一個人扛著打包小包走在上學的路上,而天上那輪火紅色的太陽非但沒有因為秋天的到來有哪怕些許的褪卻,反而像是想要完全發泄掉夏天時沒有發泄完的熱量一般把所有的熾熱都投射到了人間。
“哎呦!”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我把行李往床上一丟就直接躺在了地上順便發出了一聲如鬼哭狼嚎的呻吟。但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發出的這一陣噪音居然立即就得到了回應。
“嘿!老二啊,怎麼一來到宿舍就成這個樣子了啊?沒人陪你來嗎?”
聽到這個聲音,我隨意的抹了把汗水就坐起了身子往四周一掃,果不奇然,在宿舍裏已經有好幾個身影坐在那裏等著了!
剛剛發出聲音的是老大,而現場的除了我和老大以外還有老三、老五、老六、老七,但是老四卻沒來。
發現我們宿舍少了個人,我不由的皺了皺眉頭說:“嗯?老四呢?他不是最早發信息說要來宿舍的嗎?”
“他啊……”老大看了看四周好奇的望過去的視線,先是小小的賣了個關子然後才神秘兮兮的說到:“知道嗎?這個學期我們宿舍來了個新人了哦!你們老四就是去接他了。”
“切!不就是個新人嗎?”老大的話剛落,宿舍裏最搞怪的老五立即就拆起了場子:“高二本來就多人轉文理科,我們宿舍又少了個人,來個新人不是正常的嘛……”
在老五的帶動下,宿舍裏很快就響起了討論新舍友的聲音。而我卻在無聊的歎了口氣後就躺到了床上:不就是新舍友嗎?就跟老五說的那樣,這不是正常的嗎?有什麼好討論的……
在床上躺著的我本來就因為大包小包的搬了半天的行李累的要命,再加上興致實在是不高,於是在躺下後不久意識就消失在了一片朦朦朧朧的黑暗裏……
“哎呀!這就是新來的舍友啊,好可愛啊……”
在一片恍恍惚惚的黑暗裏,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癡癡的聲音令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果不其然當我醒來以後就看到了老三那張笑的如同菊花一般燦爛的傻臉以及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麵孔。
那是一個長得很稚嫩的男孩,雖然應該和我們差不多大但卻給人一種隻是個初中生的感覺,而且整個人文文弱弱的樣子看上去十分脆弱的樣子仿佛一推就倒。
剛開始看到這個唯唯諾諾的跟在老四身後的男生時我還以為這是誰的弟弟,但是在聽到老四那熱情的介紹以後我明白了這個害羞的男孩原來就是我們宿舍新來的老八。
發現從床上起來以後就一直看著他的我,老八先是縮到了老四的身後怯怯的望了我一眼,然後居然弱弱的對我打了個招呼!
聽到他那幾乎難以察覺的聲音以後,我一下子竟然愣在了那裏。
作為有輕度自閉症傾向的我雖然有很多朋友,但是因為我那過於怠惰的性格讓幾乎所有人在剛認識我的時候都因為我那古怪的舉動而對我敬而遠之,從來就沒有誰是在和我混熟以前就主動與我打招呼的——剛見麵就和我打招呼的這更是第一個!
於是,我居然愣是在呆住許久以後才笨拙的回應了他的友善,而我的心底也對這種從未體驗過的新奇感受有了興趣——也許這個新舍友很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