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歸途(1 / 1)

那一年我休學了,在她為數不多的日子裏,我盡量多陪著她,讓她少些病痛的折磨。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那天她被我牽著的手突然滑落,暈倒在地,我急忙把她送到醫院,可是,她的眼睛閉上過後再也沒有睜開過,如花一般的年紀,就這樣凋零了,我坐在床頭握著她已經冰涼的手,幾度哽咽,她的父親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姐姐已經哭成了淚人,她來過我的世界,並且從未離去。

林箏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我也,從大學畢業了,談了一場不曾分手的戀愛,被命運拆散了,畢業過後我選擇了北上,收拾好行囊,整理好衣裝來到了這座繁華的城,北京!

開始了四處奔波,找工作的日子,一次次的希望,卻是一次次的失望,一張張的簡曆要麼石沉大海,杳無音訊,要麼就是麵試過後再無下文,剛到北京的日子裏可謂是四處碰壁,在極為偏僻的地方租間房子,除了能夠放下一張床,再無空隙,無論白晝黑夜,隻要不開燈,便什麼也看不見,北漂的生活裏,我在忍受著,和我一起來的同學,還沒堅持到一個星期,就選擇了離開,但我卻始終不願放棄,心中總還是殘存那麼一絲希望,後來也確確實實找到了一份工作,工資低得可憐,一個月1500元,不包吃住,但我卻選擇了這一份工作,因為我沒有別的選擇,那天大雪紛飛,我在租的房中瑟瑟發抖,以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是發燒了,而且燒的度數絕對不會低,後來證明我是對的,高燒39度7,將近40度的高燒,那天我上班遲到了,看似一次不經意的遲到卻讓我與北京說了再見,那天,我孤零零的站在天橋,看著大雪紛飛,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他們來自何方,又將歸宿何處,他們是否曾經也和我一樣如此無助與迷茫,我是否還有必要再堅持,此刻好像有個人給我一個答案,多麼希望現在林箏就在我的身旁,斯人已去,再念再想,終是虛妄。

我選擇了離開,在家鄉蟄伏了一年,這一次沒有選擇北上,而是選擇了南下,隻身一人來到了深圳,這裏有許多舊同學幫了不少的忙,在那裏一待就是三年,也遇見過許多女孩,在朋友的勸說下也曾試著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她是個很漂亮的四川女孩,但這段感情還維持不到一天就結束了,因為我的內心深處,忘不了林箏這個名字,公司改革,人員整頓期間,我遞交了辭職報告,在外行的久了,開始有些想念家的味道了,父母在歲月的催促下也已漸漸添了白發,這個時候,他們最大的心願應該就是子女能夠守在身邊吧。

有了社會的經驗,找工作也方便了許多,在這裏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她叫宛怡馨,一張和林箏幾乎一樣的眼睛,我總會偷偷看著她,她是實習的學生,她離開的那天我放下了對林箏七年的眷念,告訴她我喜歡她,但是她拒絕了我,因為在她的心裏我們隻能做朋友。但我卻始終不甘心,一直都在伺機找機會想要把她追到手中,她是唯一一個讓我在林箏之後真正動心的女孩,我不願,也不想錯過,也許是太過心急的緣故,最後鬧了個不歡而別的處境,清晰的記得那天是2月14號,我一己私心想要和她出去走走,隨行的還有另外四人,他們是兩對情侶,也許是她有所顧忌,她拒絕了,而我卻不肯罷休,她說她要回家,我顧及她的安危,擔心她一個人離開,她走到哪裏我便跟到哪裏,那一瞬間我不知道為何在腦海裏會突然閃過林箏突然暈倒的畫麵,那個時候的我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智,她越是想要一個人走,我卻越不願讓她一個人走,她落淚了,她流下每一滴的眼淚,就像是浸在我心裏的血,我隻能任由她去,但是立刻我喊了一輛出租車饒了將近半坐城,到了她家附近的公交站牌下,一輛又一輛的公交車行來,始終沒能看到她的影子,夕陽垂暮,天色漸晚,我不得不返回去,後來我在朋友那裏得知她回到了家裏,懸著的心才算落下,我將準備好的禮物隨手丟進了垃圾桶裏,現在回想起來,那狂妄的歲月裏,做的也的確實在太為過分,至此朋友成了陌路。

人一輩子會遇見很多人,有時同路,有時陌路,一眼或是一輩子,一句再見或許再也不見,這世間有許多人要愛,許多人要記,但有時卻偏偏忘掉了自己。

殘舊的瓦礫房前,雨還在滴答著,衣衫早已經被回憶給打透,但早已看透時世間浮沉,青春是放蕩不羈的,我們在青春歲月裏高歌,有人聽,有人和,我們在青春歲月裏聚散,有人來,有人去。

我沉思在青春的年華裏,穿過十多年前的小徑聽一聽久違的恬靜,與她擦肩而過,彼此相視一笑,她是誰,張涵穎,高瑜,林箏亦或許是宛怡馨?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隨口吟道:那年的秋天,我在這裏看你,今年的季節我在這裏看雨,雨裏的你,雨裏沒有的你,傘下的你,傘下沒有的你,是故事,是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