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這樣不打個招呼就過來。”我摸了摸小琪的頭。
“我回我自己家還要打招呼嘛喵?”
“啊,不是這個意思...”我慌忙解釋道。
“難道說...家裏有什麼人不想讓我見到喵?”小琪繞過了我,把我的屋門推開。在她麵前除了手辦和海報以外,什麼也沒有。“我還以為能見到在被子裏的大姐姐呢喵...”
“喂,你這危險的想法是從哪冒出來的!”
“開個玩笑喵。”小琪躺在了我的床上。
“你不是初三了嗎,怎麼會有這麼多閑工夫?”我問她。
“反正學習那種東西無所謂了喵。”小琪說。
這家夥真是無藥可救了。“好歹考一個差不多一點的高中吧。”我覺得我就像個老媽子。
男生考什麼樣的高中無所謂,女生如果進了一個風氣太差的學校,再交上一個地痞流氓的男朋友,這輩子都毀了。這可不是直男癌思想,而是的的確確為我妹妹的未來考慮。
“好,好,”小琪伸了個懶腰,“咱們去找安寧寧姐玩吧喵。”
“咱能換一個人嗎...”找誰不行,非得找她。
“是嗎喵...也不知道是誰一天到晚的找我借錢喵...”
“走吧,現在就去找她。”
“叮咚~”我摁響了安寧寧家的門鈴。
過了一會兒,門裏麵才傳來了拖拖拉拉的腳步聲。“誰啊?”安寧寧打了個哈欠。
“我。”我說道。
“宅家啊。”她把門打開。看她炸毛的頭發和邋裏邋遢的睡衣,就知道她還沒起呢,明明都十點了。
“姐~”小琪從我背後突然冒出來,抱住了安寧寧。
“小琪!”安寧寧驚訝地看著她。
“小琪說要找你來玩,所以我把她帶過來了,”我說,“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小琪要走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來接她。”
“哥,留下來陪我們玩會兒吧喵。”小琪說。
“就算你這麼說,我和你們兩個女生能玩什麼啊。”
“那個再說,你先進來吧喵。”小琪把我拽了進屋。
於是我躺在沙發上,一手拿著遙控器來回換台,一手拿著仙貝大口吃著。小琪和安寧寧在臥室裏玩,說什麼“我們要討論女生之間很私密的問題”,讓我在下麵自己找事幹。你們以為我想聽你們那無聊又猥瑣的對話啊。
看了一會兒之後,我關上了電視。現在的電視節目都這麼無聊嗎,剛看開頭我都能知道結尾是什麼。
無事可做的我突然想起安寧寧家有個書房,我和安寧寧小時候有時會進去玩。我大概有十年沒進去過了?現在隻好去那裏消磨時間了。
書房還是老樣子,桌子上的那道刮痕依舊還在,不過桌子上的書已經從各種經商論變成了繪畫技巧以及臨摹本。看來這裏已經被安寧寧完全占領了啊。書架上層的書還是以前叔叔留下來的商業用書,中間以及下麵都變成了各種言情小說,安寧寧還真是喜歡這一口啊。
在書架的最邊上,有一本明顯被翻閱過好多次的書,各式各樣的便簽夾在書頁裏。“如何攻略青梅竹馬?”我念出了書名。
“宅家,把那本書放下!”安寧寧不知道什麼時候推開了書房的門。
我把書塞了回去,舉起了雙手。
“你...你...你都知道了?”安寧寧低下了頭,聲音十分不自然。
“我知道了。”我說。
“那個,宅家,我...我...”
“你是個十足的受虐狂這種事情就不用說出來了。”
“啊?”
“你看,”我用手劃過了書架上的書,“明明是隻單身狗,卻特別喜歡看這種言情小說,不是受虐狂是什麼?”
“宅家,你過來一下。”安寧寧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知道肯定沒什麼好事。我走了過去,安寧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我肚子上來了一拳。
“好痛...”其實她這一拳沒有一點力道,但我得配合她一下,裝作很疼的樣子。
“不許進我的書房!”她把我推了出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書房就變成她的了。
“發生什麼啦喵?”小琪跑了過來。
“沒事...”我捂著肚子。
“說錯話被安寧寧姐揍了吧。”小琪說。
“沒錯。”安寧寧說。
“哥,我要去逛街喵,陪我一起去唄,還有安寧寧姐也是喵。”
“這個,我還要畫漫畫,沒什麼時間出去...”安寧寧慌忙推托。
“那個,我要幫她擦擦線條什麼的,也沒時間...”我順著安寧寧的話茬說。關於這點我們倆意見十分統一:絕對不能被小琪拉去逛街。
“切,兩個大壞蛋,我自己去吧喵,”小琪撇了撇嘴,“然後,哥,你過來一下喵。”小琪把我拉到了角落裏。
“我沒錢。”我開門見山地說道。
“誰管你要錢喵,”小琪掐了一下我的胳膊,“我知道你和安寧寧姐可能有有些隔閡,趁我出去這段時間解決了,也不枉我把你拉過來,明白?”
“隔閡?...”
“我走了喵,拜拜!”小琪迅速跑出了門。
“路上小心點啊,”我說,“那我也該回家了。”
“站住。”安寧寧叫住了我。
“啥事。”我說。
“你剛才說幫我擦線稿對吧。”
“沒想到我休息的時間都被你浪費在這裏了。”我整整幫她打了一天下手,現在都晚上了。小琪剛剛打電話,她已經先回家了。
“到晚上了呢。”安寧寧說。
“是啊。”我回複道。
她滑開陽台門,胳膊壓在護欄上。
“宅家,你不覺得這場景有些眼熟嗎。”
何止是眼熟。
隨著我的手機滑落在地上,我的心也碎成了玻璃渣。這算什麼?有男朋友了?那之前一切的一切,都算是什麼?我竟然成為了...第三者?
我呆呆地站在那裏,此時此刻,仿佛全世界都在嘲笑我是個傻子。不對,事情不是這樣的,怎麼可能會這麼發展。但那條短信,的確是樊星發的,不會有假。
我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大腦一片空白”,就猶如沉入了大海,眼前空無一物,想大聲喊出來,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與這死寂的周圍融為一體。
突然,有什麼東西貼住了我。在這感覺不到溫度的深海之中,為我帶來了一絲溫暖。即使弱小,知道這樣無濟於事,但仍然緊緊地抱著我...
“宅家,想哭就哭吧...”安寧寧在我身後將我抱緊。我知道她現在是我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了。
“在你麵前哭,太丟人了...”我卻沒有克製住我的眼淚,任憑它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我本來...應該更堅決地不讓你表白...可是...可是...可是...”安寧寧不停地抽泣,“可是我如果不這麼做,你就永遠不會明白...要是早知道你會這麼難受...我...我...嗚嗚嗚...”
我該去怨恨安寧寧嗎,如果不是她的軟弱,或許我就不可能有現在的結果。
如果我真的這麼想了,那我真的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人渣了。
“怎麼能是你錯了呢,”我轉過去,摸著她的頭,“是我太自大了,我要是早點聽進去你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可...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
“然後你把我拉了出去,讓我吃已經涼了的晚飯。”安寧寧看著那遠方已經沉下地平線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