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看著掛在秦蒼修身上的白依雪,僵在原地。
幸福來得太突然,突然到她還沒有接受,就已經消失了,打得她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八年前的一幕幕,就像快進般在她的腦海裏浮現,然後消失。
明明是傍晚,明明是柔和的夕陽,明明剛剛還是美不勝收的景色,卻突然變得刺眼起來。
夕陽的光芒太耀眼了,刺得她的眼睛好痛好痛,痛到睜不開。
眼前相擁著的秦蒼修和白依雪,在她的視線裏越來越飄渺,她有種恍惚看不清的感覺。
秦蒼修也是魔愣了般,不知該作何反映,他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個死了八年的人,怎麼可能再次出現。
隻是這一切,都真真實實地發生了,就在他的麵前。
林夏不知道她是怎麼回到家的,隻知道她打開門的時候,格格像一隻歡騰的小鳥,撲進了她的懷裏。
林夏蹲***子,把格格小小的身子緊緊地抱在懷裏,緊緊地。
王紫玲從屋裏走了出來,看到林夏,很友好地跟她打招呼。
林夏和秦蒼修的關係,王紫玲是知道的,她都幫他們帶了幾天的女兒了,所以對於林夏,她完全是當作老板娘來看待。
況且林夏這個人,王紫玲也是知道的,可是說在A市,上到八十歲的老爺爺太太,下到八歲的小孩子,沒有人不知道林夏是誰。
林夏的事跡,已經成為眾女人奮鬥的教材。
所以,林夏自然也是王紫玲奮鬥的目標。
王紫玲一臉凝重地看著林夏,她怎麼感覺林夏不太對勁?臉色白得嚇人,好像剛剛經曆過了什麼大災難了一般。
“林總,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茫然地抬起頭,林夏是看向王紫玲的,隻是,王紫玲卻感覺不到她眼神的焦點在哪裏。
她的眼珠子很黑,平日裏看起來很精明的一雙大眼睛,此時看起來卻有一種渙散的感覺。
林夏不知道她是怎麼把王紫玲送走的,她隻是一個勁地把著格格。
格格的身子很軟,很溫暖,可是她的身體卻一片冰涼。
“媽咪,爹地怎麼不和你一起回來呀,紫玲阿姨說爹地去接你了。”
聽到格格用稚嫩的語氣叫著爹地,林夏的心一痛,剛剛那雙渙散的眼裏,蒙上了一層水霧。
林夏推開房間的門,迎麵而來的感覺,使她意識到房間不太一樣了。
走進了一看,最惹眼的莫過於她床頭上方牆上掛著的四方照片。
那裏以前掛著她和格格的合照,現在卻換成了她和格格,還有秦蒼修的大合照。
這張照片,林夏印象很深刻。
那次她為了躲秦蒼修,帶著格格去了塔西提島,然後秦蒼修找到了她們,那個時候的秦蒼修臉皮很厚,賴著不走,硬是要跟著她和格格一起玩。
那張照片,是他們一家三口站在一塊大岩石上照的,他們背對著夕陽,格格高舉著雙手,而她和秦蒼修則一左一右,一人伸出一隻手舉著,遠遠看去,就像他們一家三口合抱著紅紅的落日。
很美,很幸福的畫麵,此時看起來,卻令林夏心痛到落淚。
再看了一眼桌子上,那些曾經裝著她格格合照的相片,現在全都換成了他們一家三口的。
原來,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秦蒼修已經把她的房間,裝扮成了他們的房間,把她的家,裝搶成了他們的家。
手捂在胸口的位置,林夏的身體慢慢地滑落,她抱著雙膝坐在地麵上,把自己蜷縮起來,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用力按緊了胸口,為什麼,那裏會這麼痛。
為什麼幸福來得那麼匆忙,又消失地那麼快。
就在幾個小時前,她才想通了,如果秦蒼修和她求婚,她就答應嫁給她,可是一轉眼,他懷裏的女人,就換了一個,再不是她。
抓緊了自己的手臂,林夏把自己緊緊地蜷縮起來,身上,還殘留著他的餘溫,指尖,還殘留著他的觸感。
可是,他現在已經不在她的身邊了。
原來,在這段時間不知不覺的相處中,秦蒼修已經再一次住進了她心裏,那個最深,又最大的位置。
他很強橫很霸道地占據了她整顆心。
怎麼辦呢,以後該怎麼辦。
白依雪沒死,她回來了,秦蒼修會怎麼選擇。
她,又該何去何從。
八年前是她對不起白依雪,對不起秦蒼修,八年前的她,是一個第三者。是她插足了秦蒼修和白依雪的感情,是她害了白依雪,現在白依雪回來了,她是不是該默默地退出,把秦蒼修還回去呢。
白依雪坐在秦蒼修的副駕使坐上,側著頭很認真地看著秦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