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可能不認識錢多多,可以隨意的在一邊肆無忌憚的討論他,指點他,但賀恒是認識他的。
當他跟在錢多多身後跑著的時候,驟然的看到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在地上躺的著時候,他像是被人悶棍打了一樣,怔仲不已,他抖著嘴,不可置信的立馬狂奔到錢多多的身邊。
他看著那個一動不動,仿佛沒了生息的男孩,瞬間,心猶如被挖了一樣,那麼的疼痛難耐。他的瞳孔因為不可置信繼續放大著,身子因為又驚又怕,陣陣戰栗著,他的腦袋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變得一片空白,連帶著他的腿腳也開始沒了力氣。
他走到錢多多的身邊,癱軟著身子“啪”的一下,雙膝跪倒在地,他顫抖的手在錢多多的身上淺淺的摸著。他的表情要哭不哭的揪緊了其他旁觀者的心。
他渾身發冷抖的厲害,喉嚨也是陣陣發緊,他好似不會說話了一般,一邊無語凝噎的流著淚,一邊啞著嗓子,淒涼的喊,“多…多多…。”說不出的完整的話變成了哽咽。
賀恒的全身心都在錢多多身上,看都不看地下還躺著的個醉鬼,他將錢多多的身子攔在懷裏,一邊抱著他哭,一邊喊著他的名字,“多…多多…你醒醒啊。”
旁觀的人被他的悲慟傳染,有些年紀大的老大爺,老大嬸,捏緊自己的小手絹,一邊哭的淚眼婆娑,一邊也在小聲的嘀咕著:“造孽呦,這個大的人就這麼沒了。造孽呦。”
賀恒心疼難耐,他一邊摟著錢多多將眼淚鼻涕都糊在他的身上,一邊腥紅著眼,哭的忘我,訴說著衷腸,“多多,我們還有事情沒有做,我還沒向你表白,我還沒有帶你去吃好的,我還沒有帶你去看我的父母,我還沒有給你一場我想要為你舉辦的婚禮。多多…嗚嗚嗚,你不要有事,我求求你,我舍不得你啊。”他哭的像個孩子,那麼的無助,那麼的委屈。
他擦擦眼淚,因為哭的太入戲,他混沌的腦袋,突然想起來,他都不知道錢多多是因何而倒,他一邊一手抱著錢多多,一手從口袋裏急急掏出電話,他撥通急救電話,聽筒裏說的什麼,他聽都沒聽,扯著嗓子,帶著喉間滾動的哭意,對著聽筒就是一陣喊:”麻煩你們,快來救救我的多多吧。嗚嗚嗚,他要死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就突然倒下了。你們人呢,快來啊!”
他這幅大吼大叫、渾然失去理智、癲狂的模樣,讓路邊人都看不下去了,有的好心人開始撥打起電話,將事情一點一點的正確說給了急救中心的人聽,待那邊表示一會人就過來的時候,路人收起了手機,專心致誌的一邊流著淚一邊看戲。
被當成是死人的錢多多,“……”
被攬在賀恒懷裏的錢多多:“……”
被各位老大爺、老大嬸一起哭喪著的錢多多:“……”
他就是演了一場戲!有必要嗎?錢多多躺在賀恒的懷裏尷尬的動也不敢動,他那無處安放騷動的小心髒呦,一點都不敢跳的太快。
是,他承認他在賀恒懷裏聽著他的告白是有那麼一點開心的,但是,這不能代表他能原諒賀恒的愚蠢!
有人看都不看的,都不檢查一下的,抱著人就哭的嗎?知不知道這種誤會會帶彎多少觀眾?讓他們也誤解了啊啊啊!錢多多恨鐵不成鋼的悲涼的想著,此刻,就算他不睜眼,他都能想象到,自己的身邊絕逼被圍成了一個圈,水泄不通的那種。
唉!錢多多心累的歎了一口氣,事情都這樣了,他能有什麼辦法?幹脆的他將計就計,兩眼一抹黑閉著眼睛,認慫的,繼續演戲唄。他心大的也就不想在多管了,這人心一大啊,也就覺得像那麼回事,他就這麼不要臉不要皮的舒舒服服的窩在賀恒的懷裏,享受著他的憐惜。
對一切不知的賀恒,許是哭的累了,他也不張口嚎了,他就這麼的抱著錢多多,對著一處空地發呆,發著發著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竟然開始鬼使神差的給他唱歌,他的嗓子剛剛經過一場嘶喊,所有便帶著些暗啞,幽幽的歌聲從他的嘴裏吐出,聞者無一不例外的流著淚。
他低唱,”你說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你的誓言可別忘記,不過…”他西索了一下鼻涕,繼續道:“好吧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我們死也要在一起。”唱著,唱著,他的胸腔開始震動,一陣陣嗚咽從他的嘴裏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