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去浴室的時候,她背對著他坐在床前穿衣。
“這是……”
身後響起了男人微擰的聲音。
即便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此刻這白的床單上定然已經暈染了嬌顏的紅,女人的初次。
從浴室裏清洗完出來,男人已經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煙。
抽出名片,推到她跟前,他抬頭看她的時候眼裏也沒有多少光彩。
“新電影的事顧瑀玲同你說了嗎?”
她懵懂著站在原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
那男人猛吸了幾口手中的香煙。
“你是……剛做的嗎?”
她悶聲不響地收拾好所有東西。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轉身出去以前聽他又道。
“這房子本來就是我給你的,要走也是我走,你就住這吧!”
再後來就聽說了他的名字,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翟俊楠翟少。
他對自己倒也還算妥帖,不管外麵再有多少女人,他至少不會瞞她,也沒必要瞞她,當著她的麵接其他女人的電話也是常有的事。
她從來不吵也不爭,他帶她出去吃飯,她就努力扮演一隻花瓶,從不過問他的事情,也不去衡量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
夜裏偶有激狂的時候,他壓在她身上一遍遍地喚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安小柔突然就淚流滿麵了,這個壓在她心頭的名字,原來真就如影隨形,成了她甩也甩不掉的夢魘,總在夜裏與她徹夜的糾纏。
完事之後她總會進浴室清洗,不管有多晚、多累,她永遠不會讓自己的身上留下任何一個男人的氣息。
穿上睡衣轉身去客房以前被那男人拽住了手臂,他冷冷一笑,問她。
“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有沒有心……
嗬,多麼似曾相似的問題,曾經那些輾轉的日夜,她深愛著那個男人的時候,也曾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
可是那時候她愛他,因為愛,所以想要問一句他有沒有心。
而麵前的男人呢,左不過就是一場交易。
他愛的女人也未必就是自己,所以又何苦來問她的心?
總是時不時就會不歡而散,翟俊楠既痛恨著她,卻總像戒不掉的毒一般,過一段又會重新來找自己。
參演了幾部有他投資的大戲,就連原先見到自己總是趾高氣昂的杜顏,也在整個公司政策的變更下不得不低頭叫了她一聲“安姐”。
身邊的小助理總說,憑借南少白和翟俊楠這先後的兩大靠山,她未來的路隻會越走越順。
杜顏冷笑的時候會說。
“扮豬吃老虎的人我見得多了,原來有些人也不像表麵上看的那樣單純,顧姐安排的飯局不去,不過是想吊高了來賣,找個好的,賣個好價錢。”
若是從前聽到這樣的話安小柔一定會反駁,但經曆南少白之後,她的心似乎愈發寒冷,聽了這樣的話,也不過默默低頭,不發一語。
回家的時候,翟俊楠竟然難得早早等在家裏。
她戴著鴨舌帽和墨鏡,提著剛才從附近的小超市裏買來的菜,讓他一見就說。
“正好,我肚子也餓了,你做了咱們一起吃吧!”
她硬著頭皮將購物袋裏的東西提進廚房,這是她與他一起多時,她第一次在他的麵前展現廚藝。
熱乎乎、香噴噴的菜上桌時,他睜大了眼睛。
“以前從來不知道你燒得一手好菜,還每樣都色香味俱全。”
她扯了扯唇角,看著一桌子的菜品。
她其實原不會做什麼菜的,隻是因為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他似乎喜歡看她下廚的樣子,又或者是想要通過她,看著另外一個人的身影,所以這些年,不管有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她都習慣了去學做一些菜品。
不為做給誰吃,隻是偶爾想想有他在身邊的日子。
翟俊楠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似乎是喜歡上她做的菜,也喜歡看她漂漂亮亮地係著圍裙站在灶台前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日子。
那些日子,《金陵風雨》正好在國外上映,戛納電影節後乘勝追擊,公司帶著那部片子和她,又去奪得了幾項大獎。
有好萊塢的片商找來,說她的形象極為符合一部大片裏的亞洲女郎形象。
於震專程帶她過去詳談,席間於震起身離開的時候,有位金發碧眼的製作人遞了名片過來。
“其實,以安小姐你的條件,完全沒必要受製於這樣的小公司,名片上是我的電話,也許,你需要更大的空間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