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望著他的眼睛,那裏波濤洶湧,好像有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在吸引著她,就連他的唇在向她緩緩靠近,她都沒有察覺。
“七哥……。”白錦猛地衝進來,“七哥,你沒……”
看到趴在地上的兩個人,白錦猛地咽了一口唾沫,低聲補上了後麵的幾個字“事吧?”
被白錦一嚇,言卿急忙從時霆的胸前爬起來,撐著一邊的桌子,坐回到了輪椅之上。
白錦驚訝的喊道:“言小姐,你能站起來了?”
言卿紅著臉,不說話,暗暗瞪了一眼那個始作俑者。
時霆不慌不忙的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淡淡看了白錦一眼。
白錦有種錯覺,七哥剛才那個眼神帶著一絲殺氣,這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老天,他又做錯了什麼。
“七哥。”鄭筠聽到聲音也緊隨而來。
白錦回頭看向他:“沒事了,那個韓昔靈發瘋,想用煙灰缸襲擊七哥,七哥英明神武,豈能被她偷襲成功。”
“韓昔靈這次受的刺激不小,用不用派人盯著她?”
時霆搖頭:“不用了。”
白錦衝著鄭筠使了個眼神:“鄭書識,你剛才不是要給我看個卷宗嗎?”
鄭筠一頭霧水,不過感覺到屋裏的氣氛不對,他立刻反應過來:“在我屋裏,走吧。”
兩人出去後,識相的關上了門。
“我也走了。”言卿自己轉著輪椅就要離開。
時霆上前一步擋在她麵前,垂下頭看著她:“要不把剛才沒做完的事情繼續一下?”
“時霆。”言卿本來恢複如常的臉再一次紅起來。
時霆一笑,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開玩笑的,別瞪我。”
“我真的要回去了。”言卿學不來他的厚臉皮,“家裏過幾天就要辦喜事了,大家都在忙,我也得搭把手。”
說到這,她不由暗暗感慨,如果其中沒有這些意外,那天嫁給時廣的人就是她了。
她再次看向時霆,心中隻覺得何其幸運,幸運在這一世能夠有幸遇見他。
“聽說你五姐並不願意嫁到我們時家。”
“是呀。”言卿揶揄的衝著他笑:“因為言琴喜歡的人是某某啊。”
“某某?”時霆故做不知,“這個名字很特別。”
言卿歎息:“生在這個時代,女子對於自己的婚姻是沒有決定權的,有幾個人是喜歡誰就能嫁給誰。”
“你就可以。”時霆說得無比堅定,“你想嫁給誰就可以嫁給誰。”
言卿嗔他一眼,“我現在說的是言琴。”
言琴看著丫鬟們在自己的院子裏進進出出,他們手裏捧的,抬的,全部都是鮮豔的紅色。
紅色本是喜慶的顏色,但是看在她的眼裏卻是分外的刺眼。
“行了,行了。”言琴對著身邊的喜娘橫眉冷對,“你們能不能別笑了,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還有,這嫁衣的顏色和款式都難看死了,我不穿。”
兩個喜娘被她吼的一臉茫然。
她們從事喜娘這個行業也有十餘載,不知道操辦了多少喜事,也見過一些愁眉苦臉的新娘,但那些往往都是嫁不到好人家或者嫁去給人家做姨太太,但這位五小姐要嫁的,可是時府的二少爺,將來的北地之主,她這般作鬧是為哪般?
“我要出去走走。”言琴站起身,“看到你們就煩。”
喜娘上前道:“五小姐,夫人說了,在吉日之前,你哪也不能去。”
“你要是不放心,就跟著我,看看我還能跑了不成。”言琴氣得跳腳,“天天憋在這個院子裏,活人也要給憋死了,我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這喜娘也不用做了。”
兩個喜娘相視一眼,其中一個說道:“那好吧,我陪五小姐四處轉轉。”
言琴哼了一聲,“走吧。”
言琴一直被禁足在院中,著實悶到發瘋,現在有機會出來走走,自然十分歡喜。
一路上,喜娘都在小心翼翼的盯著她,生怕她會長出翅膀飛走了。
順城的九月底,已是秋季,湖邊除了常綠喬木,幾株柳樹都已黃了枝葉,清澈的湖麵上飄著枯黃的樹葉,仿佛一葉葉扁舟飄蕩。
言琴遠遠看到湖邊坐著一個人,那人坐在輪椅上,手裏拿著一個盒子正在喂魚。
言琴發現她的身邊空無一人,於是衝著喜娘說道:“我去湖邊一趟,不管你看到什麼,最好都把嘴巴閉緊了。”
喜娘不解的看向她。
“你是知道的,我馬上就是時家二少奶奶了,到時候我想讓你生就生,想讓你死就死,你明白吧?”
喜娘心驚膽顫的點了點頭,目送著言琴往湖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