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外麵有人敲了敲門,白胖從門裏伸進一個圓圓的腦袋:“言小姐,你要的東西弄好了。”
看到時霆,他急忙立正行禮:“司長。”
“什麼東西?”時霆問。
言卿驅動輪椅上前,從白胖的手裏接過一張單子,“我在宋自先的十個指腹上發現了一些紅色的印跡,不敢確定是什麼成分,所以讓穀震幫忙化驗一下。”
大家總是白胖白胖的叫著,差點都忘了人家還有大名叫穀震。
白胖說道:“這上麵的痕跡應該是朱砂、油和艾絨組成的。”
麵對兩人不解的表情,白胖繼續解釋:“也就是我們平時常見的印泥。”
言卿問:“你在宋自先的書桌上看到印泥了嗎?”
時霆搖頭:“並沒有。”
“這就奇怪了,宋自先的十指上為什麼會粘滿了印泥。”
“會不會是蓋章的時候弄上去的?”白胖道:“他是行長,應該經常用到印泥吧?”
時霆否認:“就算蓋印章,也不必用十根指頭一起去蓋,按手印的話,也不需要按十個指頭。”
說到按手印,言卿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如果宋自先的書桌上沒有印泥,這印泥很可能就是凶手帶到現場的,凶手在殺死他後,拿起他的兩隻手按了十枚指印,並將遺留在他手上的其餘印泥擦掉了,但是印泥這種東西很難徹底擦拭,所以才會在屍體上保存下來。”
“這些印泥也有可能是在銀行的時候粘上的。”時霆看向白胖,“不同的印泥成分是不是有所不同?”
“理論上是的,朱砂的質量有好有壞,有的印泥中也會添加不同原料,如果不是一個生產線生產的話,很容易鑒別出來。”
“我記得宋自先在銀行的辦公室裏有一個印台,我現在讓人去把印台拿回來,你馬上將這兩個印泥進行對比,看看它們屬不屬於同一個印台。”
白胖點頭:“好。”
很快,印泥從銀行取了回來,白胖立刻埋頭進行檢驗,一個小時候後,結果出來了。
“果然不是同一種印泥。”時霆目色加深,“宋自先手指上沾到的印泥很可能是凶手帶到現場的,看來,凶手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取他的指紋。”
言卿不解:“凶手要宋自先的指紋做什麼,難道還能拿去破案?”
“你知道有一種鎖叫做指紋鎖嗎?”
言卿眨眨眼,這個,她當然知道。
現代世界,智能手機滿天飛,別說指紋鎖,臉都能開鎖了。
時霆繼續道:“這是國外的一個新發明,主要用於密碼箱,開鎖的時候需要按下指紋才能打開。但是這種密碼箱價格昂貴,除非有價值連城的東西需要保存,否則沒人會去購置。”
“你懷疑凶手拿走宋自先的指紋,是為了打開密碼箱,可是宋自先的密碼箱不是在宋美美那裏嗎?”
“被宋美美偷走的,很可能隻是他的一部分存款,而放在指紋密碼箱裏的錢財數額巨大。”
言卿皺了皺眉頭:“這個宋自先雖然是行長,但行長的收入也是有限的,他那麼多錢是哪來的?”
她首先想到了一個詞:“貪汙?”
“有這個可能。”時霆想了想:“宋自先有一筆巨款這件事隻是我們的推測,想要證明這個推測,首先要找到他確實擁有過指紋密碼箱的證據。”
他看了眼:“趁著洋行還沒下班,我們現在過去查一下。”
“還是讓白隊他們去吧。”言卿擔心他肩膀上的傷,“醫生說了,這兩日要好好休養。”
“不礙事。再說,有你在我身邊,我有什麼好怕的。”
言卿無奈:“我是法醫,不是醫生。”
“在我眼裏,沒什麼兩樣。”
言卿知道拗不過他,隻好勉強答應:“那走吧,反正我看著你,也不怕你亂來。”
時霆推著她往外走:“據我所知,這種指紋密碼箱在順城隻有一家有售。”
戴維洋品行。
這家洋品行專賣高檔洋貨,老板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洋人,一頭金發,濃眉大眼,操著一口別腳的普通話。
這個洋行裏賣名表,名畫,一進門的大喇叭唱片機格外引人注目。
這個時代對音樂的享受無非就是一個唱片機,一場歌劇,或者舞廳裏歌女的一線歌喉。
“你好。”老板戴維已經準備打烊了,看到有客人進來,立刻熱情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