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經常這樣威脅你?”
“是。”班主低下頭。
“一枝梅除了有心髒病,還有什麼疾病?”
班主想了想:“好像是有別的病,但是什麼病我不知道,他一直遮遮掩掩,很怕人似的。”
“如果讓你指認凶手,你會指誰?”
班主道:“他不是心髒病突發死的嗎,怎麼會有凶手?”
“隻管憑你的直覺指認就好。”
“那就阿舊吧。”
“那個武生?”
班主點點頭:“其實,其實阿舊和一枝梅有那種關係。”
阿舊對於和一枝梅存在情人關係的事情並沒有否認,阿舊在戲班裏演武生,身材頎長又英俊瀟灑,進了戲班沒多久就和一枝梅好上了。
兩人的關係在戲班裏屬於不公開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阿舊是一枝梅的人。
阿舊因為一枝梅的原因,經常在戲班裏仗勢欺人,卻沒有人敢反抗。
隻不過這種好日子沒有持續多久,一枝梅忽然冷落了阿舊,阿舊曾經找到一枝梅理論,被他狠狠罵了一通,弄得阿舊很沒麵子。
沒了一枝梅這個後盾,阿舊在戲班裏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你和一枝梅為什麼分手?”
阿舊人高馬大,坐在那裏麵無表情,“他喜新厭舊了。”
“他的新歡是誰?”
“我不知道。”阿舊眨了眨眼,“我要是知道了,第一個殺了他。”
“昨天晚上你聽到他和班主吵架,他們吵架的內容是什麼?”
“分贓不均。”
鄭筠皺眉:“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阿舊道:“他們之間有不少利益糾紛,經常吵架。”
“你為什麼要殺一枝梅?”
“我沒有殺他。”阿舊否認,“我為什麼要殺他?”
“因愛生恨,愛而不得。”
阿舊哈哈一笑:“長官,你的想像力真是太豐富了,殺了他對我有什麼好處啊,我是能分到他的錢,還是能得到他的愛?”
“為愛殺人是不需要得到好處的。”
“我沒殺人,你們軍警司不會刑訊逼供吧?”阿舊道:“我沒唱戲之前是個混子,你們那一套對我來說沒用。”
鄭筠看了看他:“如果讓你指認一個人是凶手,你會指誰?”
“梅五子?”
“為什麼是梅五子?”
“因為一枝梅經常罵他,還把他關起來餓過。”
“為什麼?”
“不知道。”阿舊一眨不眨的看向鄭筠:“是不是我們所有人都有嫌疑啊?”
鄭筠把審訊記錄交給時霆。
“這麼看來,他們四個人都有嫌疑,梅五子經常被打罵,班主因為錢,錦上花的嗓子被毒啞,而阿舊是被拋棄的舊情人,他們都有作案動機。”
時霆仔細翻看了一遍報告。
“你覺得他們當中,誰在說謊?”
“這些戲子果然不一樣,說話真假難辯,我覺得他們每個人都有所隱瞞,都說了謊。”
時霆點點頭:“現在隻等屍檢報告了。”
說話間,外麵有人敲了敲門,鄂遠推著言卿走了進來。
“屍檢有結果嗎?”時霆問。
言卿把一份報告遞給他:“現在在等毒理化驗的結果,還要三天時間。”
“三天?”鄭筠道:“我們對班主等人的拘押期限隻有兩天,兩天後,這些人必須要放了。”
“這個戲班子接下來的行程是什麼?”
“一枝梅死了,戲班子的台柱倒了,班主決定帶著班子回南方去。”
戲班子一走,凶手很可能就從此銷聲匿跡,再想抓到他恐怕是不可能了。
“七哥,現在還沒辦法確定這是不是一起謀殺案。”鄂遠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枝梅不是死於猝死,他身上沒有猝死的痕跡。”
鄭筠道:“既然不是猝死,那麼被殺的可能性就很大。”
“言卿。”時霆道:“你跟我去一趟戲班子,一枝梅雖然死在戲台上,但案發的第一現場應該不在帥府。凶手如果投毒,不會選在眾目睽睽的場合,而且一枝梅身邊的人也證實,一枝梅為了保護嗓子不出意外,在演出前的六個小時都不會進食任何食物。”
“好。”言卿嗯了一聲,“凶手如果真的是下毒的話,在一枝梅的住處也許能找到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