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時霆在掏錢,言卿急忙道:“我隻是看看。”
“喜歡就買下來,也不貴。”他把錢交給貨郎,貨郎喜滋滋的收下後,摘下那個鳥籠放在了言卿手裏。
“小姐真是好眼光啊,這可是古董呢。”
回去的路上,言卿提著那個鳥籠,還在琢磨貨郎的話,“你說這個真是古董嗎?”
“我剛才看了一下鳥籠的底部,有一枚印章,大概是三百年前的古物。”
言卿很是驚訝:“還真是古董啊,那我們豈不是占便宜了?”
“那貨郎說它是古董,不過是為了賣掉它,想必他淘到這東西時也是不值錢,一塊錢都是賺到了。”
“古代人還真是奢侈啊,用這麼好的東西裝鳥。”她輕輕拔了一下那個鈴當,“養隻什麼鳥好呢?”
說話間,慕榕已經大步迎了上來,先是向時霆行了一禮,緊接著就被言卿手中的鳥籠吸引了。
“小姐,這鳥籠古香古色的,真好看,是從剛才那個貨郎那裏買的吧?”
言卿笑著點點頭,對這個鳥籠愛不釋手。
慕榕忽然想起什麼,“小姐,你身上沒帶錢,是,是時司長買的吧?”
言卿這才想起要給時霆錢,隻是還沒張口就被他拒絕了,“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送給你的。”
他望了一眼遠處的河麵,“要下雨了,回去吧。”
言卿剛到家,雨點就嘩啦嘩啦的砸了下來。
她換了身衣裳,洗了臉,讓下人暫時安置了景蘭的骨灰後,就坐在窗邊擺弄那隻鳥籠。
窗外,雨點落在兩棵玉蘭樹上,雪白的玉蘭花如同白色的小鴿子盛放枝頭,為這春日增添了許多清新的色彩。
“小姐,不如就掛在這個屋簷下麵吧,起風的時候就能聽到叮當叮當的響聲。”靜知把剛泡好的參茶放在言卿麵前,熱氣冉冉,透著暖意。
“也好。”言卿輕撫那個銅鈴,突然就想起時霆來。
她以前工作忙碌,哪怕有一個“指腹為婚”的男朋友,卻從未收到他的任何禮物,而局裏那些粗枝大葉的大老爺們,更是大大咧咧,不懂浪漫。
細數起來,除了自己的二叔,這是她第一次接受異性的禮物。
“時司長對小姐可真好,上次送咖啡,這次送鳥籠,說不定明天就要送一隻鳥過來了。”靜知嘻嘻一笑,伸手去窗外接雨滴。
慕榕瞪她一眼,“不要胡說八道,時司長隻是為了感謝小姐,小姐可沒少幫他們軍警司的忙。”
靜知吐吐舌頭,“對對對,小姐是要嫁給時家二少爺的。”
時家二少爺?
聽到這幾個字,言卿突然就沒有了賞鳥聽雨的心情,實在是時廣那張臉讓她由衷的厭惡,但在這種半封建社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同枷鎖。
帶著這樣的心情,言卿在晚上做了一個夢,在夢裏,沈良拿著鋒利的玻璃片,笑容猙獰,目光陰狠,他對她說,言卿,無論你躲到哪裏都是躲不掉的。
忽然間,沈良的臉又變成了時廣,他穿著大紅喜袍向她走來,在別人紛紛恭喜賀喜的時候,言卿看到他背在身後的手中,有一枚亮晶晶的魚缸碎片。
“啾啾”
“啾啾”
就在她於夢中四處躲藏的時候,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聲音越來越響,仿佛近在耳畔,吸引著言卿用力睜開了眼。
清晨陽光正好,暖洋洋的從窗外透進來,下過雨的天晴空萬裏,被雨水洗過的玉蘭花水嫩潔白。
靜知把那隻鳥籠掛在了房簷下,本來空空蕩蕩的籠子裏,此時多了一隻小鳥。
這鳥的背羽上有一片黑色條紋,乍看之下毛色似虎皮,而尾羽又是綠藍色,帶著天生的光澤。
“早上好,早上好!”奇怪的聲音從它的嘴裏發出來,調皮的鸚鵡在籠子裏跳了跳。
言卿驚喜不已,急忙從床頭坐了起來。
“言卿,言卿!”
忽然從這隻鳥的嘴裏聽到自己的名字,言卿驚訝的哇了一聲。
“小姐,你醒了。”靜知端著洗臉水跨進來,笑嘻嘻的用嘴巴努了一下窗口的位置,“時司長一大早派人送來的。”
“時霆送的?”言卿揉了揉眼睛。
“我就說嘛,時司長昨天給你買了個鳥籠,今天就得送隻鳥過來。”
“是是是,你的嘴開過光了。”慕榕緊隨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兩人伺候著言卿洗漱穿戴完,她就迫不及待的來到窗前。
那隻鸚鵡在架子上跳來跳去,嘴裏不停的喊著:“早上好,言卿,早上好,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