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不敢耽擱,急忙將沈雲傾抱到了搶救室,看著傑撒和幾個大夫陸續進入,大門隨之在他的麵前關合。
就像在他和她之間立起了一道無法逾越的生命之門,大門一開一合,也許就是人永隔。
“笙哥,你手臂上的槍傷需要處理一下。”光頭擔心的看了眼他仍然在流血的肩膀,本來就有傷未愈,現在又折騰了一番。
“不必。”葉笙拒絕的很幹脆。
光頭壯著膽子道:“笙哥,你在車上還向嫂子發誓,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怎麼一轉眼,你就違背誓言呢,如果嫂子醒來看到你這個樣子,她一定會生氣的。”
見葉笙的表情有絲鬆動,光頭立刻向一邊候著的大夫使了個眼色。
大夫被這個全身罩著冰山氣息的男人嚇得夠嗆,真怕他眼睛一眨就掏出一把槍來。
葉笙道:“不要全麻。”
大夫:“不全麻的話,會很痛。”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病人提出這種要求,這不是自虐嗎?
“沒關係。”葉笙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走吧。”
他必須要保持時刻清醒,他怕他的傾傾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
“葉先生,你的手臂還有舊傷,恐怕……。”一番檢查過後,大夫心的看了一眼他的臉:“恐怕不太好。”
“會廢掉嗎?”
“最壞的辦法是截肢。”
“如果我還想保住它呢?”
大夫搖頭:“這次不但傷了骨頭,還傷了神經,就算勉強保住了,這條胳膊以後也會沒有知覺,不能用來做日常生活了。”
葉笙望著花板想了想,“那就先保住它吧。”
手術做完後,光頭才進來,看到葉笙的時候嚇了一跳,他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浸濕了,好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笙哥,你沒事吧?”光頭鼻子一酸。
“沒事。”葉笙被光頭扶著坐起來,右邊的手臂傳來一陣陣刺骨的疼痛,隻做了局部麻醉,根本無法抵擋那噬骨的疼意。
“讓人將陳鐵的屍體好生安葬。”
“是,笙哥。”
不管陳鐵做了多少背叛他的事情,但他仍然把他當成兄弟,更何況,他在最後關頭救了沈雲傾。
恩恩怨怨,最後不過一杯黃土。
“笙哥,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嫂子那邊我派人盯著呢,一有消息馬上就來告訴你。”
“隻是一隻手臂不能用,還沒有虛弱到要躺下來休息。”葉笙走到搶救室的門口,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沈雲傾已經進去了很久,久到讓他覺得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落日的餘暉從走廊盡頭的窗戶落了下來,頭頂的燈光依次亮了起來。
他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仿佛亙古不變的神像。
直到一聲細的開門聲傳來,葉笙的眼中才重新燃起了光亮。
傑撒站在他的麵前,高大和身軀擋住了一大片光亮。
傑撒的眼中盡是疲憊和血絲:“葉先生,手術已經做完了,但我們隻是做了初期的手術治療,暫時保住了沈姐的性命。”
“什麼意思?”葉笙目光深沉,“初期的手術?”
傑撒點頭:“經過我們的檢查,沈姐的腦中有一處淤血,大概是爆炸時被什麼物體擊中形成的,這塊淤血雖然不大,但是所處的區域遍布血管和神經,縱觀整個國內,能完成這麼複雜而危險的手術,也隻有沐院長了。”
如果沐晚還在的話,她就可以安然無事,沐晚會救她。
可是,像是上突然跟他開的一個玩笑,沐晚竟然也不在了。
“如果這塊淤血一直不清除,會怎樣?”
“因為淤血會慢慢擴散,如果壓迫到了神經或者是血管,會造成腦內大出血或者其它並發症,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哪一種,都是致命的。”
傑撒無奈的攤了下雙手:“葉先生,我很抱歉,我並不是這方麵的專家,也隻能盡力於此。”
“我明白,謝謝。”
“葉先生,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也許可以救沈姐。”
葉笙本來已經暗下去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大夫請。”
“你可以去我的國家試試。”傑撒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金色的卡片:“我不敢保證那裏會不會有人同沐晚一樣醫術高明,可以做得了這麼複雜,簡直是難如登的手術,但在我們國家,醫療水平還是要高出這裏許多的,也不乏才的存在,隻是,從連城到那裏路途遙遠,我不敢保證沈姐能夠平安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