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沈雲傾衝到沐晚麵前:“晚晚……。”
沐晚摘下臉上的口罩,似乎有些不忍,但還是衝著她搖了搖頭。
沈雲傾的心瞬間往下跌去,就要粉碎的時候忽然聽到她平靜的聲音:“沒有大礙。”
“啊?”沈雲傾難以相信的看著她,在看到她嘴角的笑容時,頓時有些哀怨:“那你還搖頭?”
沐晚一臉無辜:“我搖頭是想‘沒事’啊,你是不是緊張過頭了。”
沐晚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放心吧,你家葉笙傷在肩膀上,子彈已經取了出來,住上半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不是還有一顆在胸口的位置嗎?”那一顆才是致命的,也是她一直擔心的,被子彈打入心髒,神仙也活不了吧,除非這子彈打偏了。
陸之遙也走了過來,他是親眼看到那顆子彈從他心髒的位置鑽了進去,而且送他來的時候,心口的位置鮮血淋淋。
“的確有顆子彈打在胸口了,但隻是穿透了皮膚造成了皮外傷,止了血就沒事了。”沐晚見那兩人一臉吃驚的樣子,從助手拿著的托盤中提起一樣東西:“他的衣服裏縫了這個,救了他一命。”
“什麼玩意?”陸之遙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沒看出有什麼不同,隻是一塊染了血的破布而已。
沈雲傾卻是一眼認了出來,不可思議的啊了一聲。
這是沈儒良出海去國外帶回來的,據是一塊神奇的尼龍布,可以緩解子彈的衝力,古時候那些刀槍不入的軟甲都是用它做的。
沈雲傾其實是不信的,就連沈儒良都不信,隻是當成新鮮的玩具送給她,那日給葉笙做衣服的時候,她突發其想就把它縫了上去,不管它是不是真的能擋子彈,縫上去也算是縫個心安。
原來,它真的能擋子彈,而且還救了葉笙一命。
再看這塊破布,已經被子彈擊穿了,但在沈雲傾眼中,卻是它閃閃發光的樣子。
“你們現在不能進去,病人還昏迷著。”沐晚按住隻往裏麵探腦袋的沈雲傾:“遠遠看一眼就行了,你男人命大著呢。”
“隻傷了肩膀,為什麼會昏迷?”沈雲傾有些急了。
沐晚看白癡一樣的歎了口氣:“因為打了全身麻醉啊。”
沈雲傾:“……。”
她真是關心則亂了。
“沐院長。”陸遙鄭重的道:“葉笙受傷這件事,希望你能替我們保密。”
沐晚冷笑一聲:“我這醫院是不是應該貫上你們青幫的名字了。”
裝病的時候恨不得下皆知,真的傷到了,卻要保密。
陸遙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舉手保證:“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沐晚警告的看他一眼:“醫院裏禁止抽煙,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陸之遙:“……。”
終於有些明白葉笙當初過的話,有一,你落到她的手裏試試。
算了,他還是祈禱不要有這樣的一。
葉笙還在手術室裏監護,沈雲傾隻能隔著玻璃遠遠的看著。
他的氣色不太好,失血過多讓他的臉看起來異常的蒼白,但是身體的各項指標在術後卻很正常,這讓她提起的心勉強安放原處。
裏麵有兩個護士在二十四時照顧,她不需要做什麼,但她也不想離開,便要了一個椅子坐在玻璃窗外等著。
在嫁給他之前,沐晚就問過她是否做好了準備,因為他的身份背景,那必然不是一條平坦的康莊大道,就像今這樣的情形,是她經曆的第一次,卻不是最後一次。
做他的女人,哭哭啼啼裝柔弱是沒用的,要有一顆強大的心髒和泰山崩於前卻麵不改色的心理素質,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替他守住後方,在他衝鋒陷陣時候不會成為他的拖累。
可是看到他靜靜的躺在那裏,身上的紗布滲出一片殷紅,她不想假裝堅強,隻想放聲大哭。
而她也真的哭了出來,隻不過是咬著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
就這樣等了一夜,第二亮時,裏麵的護士似乎是在做著什麼檢查,然後兩人了幾句話,緊接著就有護士走過來開門。
看到站在門口的沈雲傾,護士嚇了一跳,她竟就這樣睜著眼睛熬了一夜?
“病人醒了,身體狀況良好,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沈雲傾急忙越過護士的肩膀往裏看,正好與葉笙那略帶疲倦的目光撞在一起。